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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水雲錦,這樣一個瑕瑜鮮明、傲然執著的少年就此消逝了。

“是我不好,我沒有看好他,我早知他一心反清,我應該想辦法拉回他的,但我一直以為等他長大就會懂得什麼叫大勢所趨,迫不得已。我看著他一步步地走差,我……是我害死了雲錦……”

他無言安慰,要說錯,他犯得沒比她少。水雲錦本來只是有心造反,卻沒有能力,是他教會他武功,給了他行動的倚仗。發現水雲錦有能力組織地下拍賣會的時候,他一心顧著自己的煩惱,沒有多去關懷他。得知水雲錦加入了吳三桂的陣容,他找水雲錦攤牌,如果那時先拘束了水雲錦,今天會不會有不同的結果?

可嘆千金難買早知道,很多事情,錯失了就是錯失了,再也救不回來。

艾新抱著她,胸口痛如火燒。

或許,他只能做一件事來彌補自己的過錯,讓“水雲錦”這個名字徹底地揚遍五湖四海。

康熙十六年,朝廷因對三藩用兵,錢糧缺少,會典內又無校尉服色衣的規定,便令江寧、杭州二織造局製成顏色好、花樣鮮明的次等緞織替代。

在艾新的周旋下,曹璽送上了由水氏織造坊製成的樣料,用銀卻比杭州織造局貴四分。

但御批下來的卻是江寧織造局的服飾顏色比杭州好,予以錄用。

曹璽心裡清楚,皇上這是在偏幫四爺,儘管他們兄弟情變,手足之誼卻始終如一。

於是,水氏織造坊正式更名為水雲錦織造坊,與官府合作買賣。

私下裡,大家也稱這種校尉服料為“水雲錦”。

一時間,“水雲錦”三個字轟動了天下。

水雲初看著重新又火熱起來的織造坊,心裡百感交集。

“倘若雲錦有幸看到這一幕,會瞑目吧?”

“會的。”艾新牽起她的手。“雲錦畢生的志願就是不負他的名字,如今……一切都如願了。”

“但他死了。”這條重振家業的路走得好長、好久、好痛苦。“用生命換來的榮耀,值得嗎?”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艾新記起數年前,他重傷臥床時,康熙問過他類似的問題。

今日,他牽著水雲初的手,回憶這數年的夫妻生活。

他們也曾經痛過、哭過、爭執過,但那些不愉快都比不上兩人間的相知相惜來得濃烈、醉人。

倘若時光能倒轉,他會不會改變當日的決定?

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嗅聞到她清冽如蘭的氣息,他心裡無比地滿足。

“值得,非常值得。”再給他一百次的機會選擇,他的決定依然只有一個,陪伴她,直到生命最終的那一刻。

她知道他說的不是水雲錦,而是他自己。每個人都有他的執著,如同大清之於康熙,名譽之於雲錦,而艾新的生命則是她,她嘛……

水雲初雙手環住他的腰,觸目所見是他鮮紅色的外袍。從相遇的那一天開始,他的喜好一直沒變。

她也愛煞了他這一身張揚的紅衣,配上那多年不變、圓潤的臉,一點天真、兩分傲氣、七分的瀟灑。

這便是她今生最摯愛的男人了,也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執著。

“你說的對……它值得。”執著沒有對錯,唯乎一心。

輕輕地,他一吻落上她的額、斜挑的鳳眸、小巧的瓊鼻,直至嫣紅粉唇,無一錯漏,皆如鴻羽般掠過。

“中間還要停下來讓你呼吸嗎?”他輕吮著她的上唇,悄聲問道。

“當然要。”隨著一抹輕笑揚起,她眨落了兩行淚,反被動為主動,先行吻住了他雙唇。那種一邊親吻一邊呼吸的工作難度太高,她一輩子也學不會,他可以死心了。

尾聲

林木森森、樓閣掩映,順著流水,踏上青石小路,終點是一處繁花盛開的庭園,千紅萬豔的景象,就像正如日中天的水雲錦織造坊。

今年已經三十五歲的艾新趴在地上,給一對可愛的雙胞胎當馬騎。

水雲初是母親年近三旬方一舉懷得,同樣地,她也到了二十九歲才現喜脈,並且一胎雙生,一子一女,湊成了一個“好”。

龍鳳胎,長姐幼弟,容貌也好像撿著她和水雲錦的樣子生成,姐姐艾雲柳眉鳳目,看似文靜,卻一肚子的鬼主意,弟弟艾錦花容月貌,簡直是天生來禍害女人的,性子也跟水雲錦一般,頑固又衝動。

為免兩孩子步上她跟弟弟的後塵,水雲初對雙胞胎的教導是極盡地周詳。

倒是艾新,看著費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