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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其實前幾天家裡的東西就已經陸續搬過去了，江恬可以直接跟媽媽回陳家，但她沒有。

&esp;&esp;她說還有些書在房間裡，要回家拿。

&esp;&esp;媽媽攬著陳叔叔的臂彎，眉眼彎彎地上了那輛黑色寶馬。

&esp;&esp;江恬回到冷冷清清的家裡，開啟燈發現魚缸裡的熱帶魚都翻肚皮死掉了。

&esp;&esp;是氧氣泵漏電，把魚都電死了。

&esp;&esp;心裡泛起一陣苦楚，鼻子也跟著酸。

&esp;&esp;她打電話給媽媽，哭著說魚死掉的事情。

&esp;&esp;媽媽安慰她，說這邊的家裡有個嵌進牆裡的大魚缸，裡邊養了好多品種漂亮的熱帶魚，她一定喜歡。

&esp;&esp;媽媽怎麼會知道呢？這些魚是爸爸在遊樂場套圈好不容易給她套來的，她喜歡這些魚喜歡的不得了。

&esp;&esp;“你拿好書早點過來，你陳叔叔也累，要休息，你別太晚了。”

&esp;&esp;江恬抹了一把眼淚，悶聲說知道。

&esp;&esp;書也就一本厚厚的數學教輔，她本意要拿的是放在枕頭下充電的粉紅色小鯨魚。

&esp;&esp;江恬將這兩樣東西放進了書包，鎖好門下樓。

&esp;&esp;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骨子裡的那點叛逆叫她不想聽從母親的話，經過學校附近的一家便利店，破天荒地想進去買包煙。

&esp;&esp;她頭一回買菸，不太清楚牌子，只記得自己小時候爸爸抽的叫中華，江恬還把煙盒拆開剪成一張張卡片，畫上自己喜歡的圖案收藏起來。

&esp;&esp;後來爸爸戒菸了，她也沒了這個愛好。

&esp;&esp;拿了瓶水，老闆恰巧在打電話，讓她等等。

&esp;&esp;江恬站在櫃檯前，看著煙櫃裡琳琅滿目的小盒，一一掃過它們的包裝和名字，心裡選了最好聽的那個。

&esp;&esp;玻璃櫃臺下有隻伸著爪子在玩老闆褲腰鬆緊帶的三花貓，江恬盯著它藍色透亮的眼珠子看，放在櫃面上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試圖吸引小貓的注意力。

&esp;&esp;她和爸爸都很喜歡小貓，但媽媽對貓毛過敏。

&esp;&esp;所以家裡一直沒養過。

&esp;&esp;老闆電話打完，掃了礦泉水的條形碼，問她還要什麼。

&esp;&esp;江恬指了指煙櫃最上面兩排，說要一盒玉溪。

&esp;&esp;就在老闆轉身踮腳去拿的時候，一隻筋絡分明，骨節突起，看起來很有力量的手背快速出現在江恬垂下的視線裡，灰色的袖管束口處露一截冷白手腕。

&esp;&esp;江恬後脖頸一凜，突如其來的低氣壓叫她眼睛不敢亂瞟。與此同時一股裹挾著苦橙香的熱氣漫在鼻間，是陌生的。

&esp;&esp;某名牌運動鞋擠進視線，她在陳叔後車廂的毛絨地墊上看見過，於是更加肯定內心的答案。

&esp;&esp;即使她沒抬頭看他。

&esp;&esp;櫃檯上放著的一包葡萄味軟糖是她沒吃過的牌子，包裝上的女代言人她倒清楚知道是哪一屆的百花獎影后。

&esp;&esp;“叫你爸爸少抽點菸哦，25。”

&esp;&esp;江恬把付款碼亮給老闆掃，低低嗯了一聲，頭頂就飄來一記戲謔意味的輕笑。

&esp;&esp;江恬一下子就臉熱了。

&esp;&esp;她不敢回頭，腳步逃離似的飛快。

&esp;&esp;路過西中，校門口湧出一大批下晚自習的高中生，男生尤其多，有幾個對著穿著紅裙子在人群裡逆行的江恬吹了長長的口哨。

&esp;&esp;有人喊了一聲，被她清楚聽見。

&esp;&esp;“陳潯！逃晚自習去打球，你真行啊！”

&esp;&esp;陳潯嚼著嘴裡的糖，拍掉對方攬上來的手，表情淡淡：“我跟班主任請假了。”

&esp;&esp;宋炯航笑嘻嘻的，跟他一道走，嘴也沒個遮攔：“你家發生啥了？這幾天你臉都賊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