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南宮蒼敖看君湛然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揣測,江湖傳言很多,但沒有一樣說到霧樓樓主不能人道,從君湛然的形貌舉止來看,也難看出他有什麼異常,但從他手下的反應來看,他們應該也有這種猜測。
若非是不能,否則只要是男人,豈會不近女色。
“鷹帥在看什麼?”一聲清朗話音攪動書房內的空氣,君湛然還像剛才那樣坐在輪椅上,眸色銳利。
柳霜霜說完那句低語就退了下去,駱遷等人也都走了,肖虎肅容而立,站在室內一角,手裡拿著剛啟出來的一罈酒。
“看君樓主所說的梨花釀,這容器倒是少見。”夜色已深,到了該用晚飯的時候,南宮蒼敖毫不客氣,眼見僕役端上一疊疊精緻菜餚,好像本來就說好留下用飯似的。
君湛然已經習慣他的作風,指著那口罈子,“這壇酒不是尋常方法能開的,聽說在梨花樹下藏了五十年,至今一滴不少,等開了,就要儘快飲盡,一個人飲酒無趣,今日有鷹帥作陪,恰是時候。”
酒罈形狀奇異,圓而又扁,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所造,上面竟沒有一個開口,彷彿渾然天成,天衣無縫,要不是事先說明,根本看不出那原來是個酒罈。
鬼手無雙,天下間送來珍寶以求字畫的人不再少數,南宮蒼敖不以為怪,看著君湛然用手在那形狀古怪的罈子上摸索了幾下,天衣無縫的酒罈,遇到天下無雙的手,只見君湛然手上金光一閃,不多時就聽到一聲類似機關開啟的咔嚓聲。
這顯然要用內力才能開啟,從那略扁的一面浮出一個開口,霎時一股難以形容的酒香在房裡散開,這酒香一入鼻,味道恬淡,再過一會兒,鼻腔裡的滋味卻濃烈起來,彷彿是活的,直往心脾而去,只消聞幾下,整個人就要醉了。
君湛然接過肖虎送上的酒盞,一邊倒酒,一邊說,“這酒初時聞起來淡,實則厲害的很,味道就如梨香入火,希望鷹帥的酒量不錯。”
酒香隨著衣袖擺動,陣陣飄散,他遞來酒盞,明珠光輝下那身乾乾淨淨的錦袍款式簡單,仔細去看,卻能看出細節上的種種不同,那種尊嚴和淡漠,在他笑的時候變得柔和了些。
南宮蒼敖舉杯,“那豈不是和君樓主你一樣,初見你,我只覺得如此人物應當結交一番,今日再見,感覺又是不同……”
他一口把烈酒飲下,“總覺得,君樓主身上藏著秘密。”俯身,低低的耳語聲在君湛然耳邊轟然響起。
☆、第八章 對飲 (3435字)
心裡一震,眸色不動,“鷹帥這話是怎麼說?”
南宮蒼敖沒有回答,從他身上飄出淡淡酒氣,有梨花釀的香味,襯上那身不羈,竟有種矛盾的和諧感,即便是酒氣也不讓人討厭。
“這不過是種感覺。”他退開了些,目中含笑,那眼神似乎另有一番含義。
“我手下鷹嘯盟人數眾多,經手的案子也多不勝數,人見的多了,自然就會看。”不需要別人動手,也不客氣,南宮蒼敖自行往空杯裡把酒倒滿,“君樓主給我的感覺就很不一樣。”
“不知道是怎麼個不一樣?”那一邊目光灼灼,君湛然喝了口梨花釀,胃裡頓時也燒灼起來。
“若是能說的上來,那也就沒什麼可稀奇了,正是因為連我也說不上來,才與眾不同。”摸著杯沿,在南宮蒼敖看似瀟灑的笑容背後,似乎還藏著另一雙眼睛,隱著鋒芒。
“不過,人都有秘密,我雖好奇,也不會迫君樓主說出來,大可放心。”一下說藏著秘密,一下又說不會強迫,南宮蒼敖那一句話彷彿只是隨口一說,他或許確是查案的好手,但可惜,君湛然並非他的犯人。
話題一轉,“我請鷹帥留下是喝酒的,你看眼前,有酒有菜,還說什麼別的,來,嚐嚐我們霧樓請來的師傅做的菜。”一揚袖,君湛然言笑自然,儼然是位好客的主人,和初次見他的時候比起來,彷若換了個人。
霧樓請的師傅當然很好,師傅做的菜也好,那壇梨花釀更是好上加好,無可挑剔。
兩人吃菜喝酒,雙方都有意結交,這頓飯自然吃的十分暢快,席間各自說些江湖見聞,評論一番武林舊事,有許多英雄所見略同的地方,說到興起,更要多喝幾杯。
江湖人物本就不拘小節,興趣相投當下結拜的也有不少,君湛然和南宮蒼敖雖不至此,但英雄惜英雄,酒過三巡,彼此之間都已直呼姓名,要是別人看見了,定要以為他們早已相識很久。
等飯用的差不多了,南宮蒼敖端著酒盞,環顧室內,肖虎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