嚥了咽口水,神色有些奇怪,道:“你做好心理準備,你們吳家,好像出事了。”我心裡一驚,想起了二叔的那通奇怪電話,再一看胖子的神情,頓時覺得手腳冰涼。
難道胖子在新聞裡,看到了關於吳家的資訊?到底有什麼事,可以弄上新聞?
我心中砰砰直跳,目光直直盯著電視,這時,廣告剛好收尾,電視裡出現了一副畫面,我一看,整個人如遭雷擊,那是我的西冷印社。
鋪子裡亂哄哄的,有條子在裡面進進出出,女主播聲音冰涼的解釋:“……杭州市人民警方接到舉報後,立刻展開了調查活動,對各大涉險走私的商鋪進行盤查,具體詳情,我們會持續跟蹤報道。”期間,鏡頭的畫面轉動了一下,我看到王盟正焦急的跟一個警察說些什麼,趙旺傻愣愣的站在一邊,彷彿被這陣仗嚇住了。
畫面一閃而過,緊接著,又報道了其它幾家商鋪,其中有四家都是吳家的盤口,還有幾家是散戶,我坐在胖子的床上,只覺得手腳冰涼,終於明白了二叔那句話的意思。
怎麼會這樣?
這次打假走私一點風聲都沒有,我們做這一行的,把風很嚴,條子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整個道上的人不出一個時辰就能收到訊息,但這一次卻來的太突然了。
這其中,究竟是巧合還是早有鬱悶?
等等,二叔突然接手了三叔的所有盤口,把我給完全洗白了,難道他早就預料到有今天?
我立刻掏出手機,去打二叔的電話,提示是無法接通。
一整晚,我都在不斷打電話,直到凌晨十一點,王盟的電話終於打通了,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幾乎帶著哭腔:“老闆,嚇死我了,差點蹲牢房。”王盟這一年雖然長進不少,但到底閱歷不夠,如果是我面對那麼多條子,一句話說錯就有可能被抓到痛腳的形勢,估計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我呼了口氣,沉聲道:“不要慌,我問你,條子都撤了嗎?”
“嗯,剛走不久。”
我道:“他們查出什麼了沒有?”
王盟哭喪著聲音,道:“店裡的假貨都查出來了,好些鋪子都遭了殃,條子們查來的時候,二爺跟去局子裡了,現在還沒訊息。”
我深深吸了口氣,又道:“有沒有查到出貨那邊?”
王盟壓低了聲音,道:“還沒有。”
我心裡亂成一團,但也有了數,只要沒查到出貨那邊,扯不出下鬥盜賣文物的事,就出不了大事,賣假貨,充其量罰款。
接著,我讓王盟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一有訊息隨時聯絡我,並讓他通知杭州的其餘盤口,把假貨都撤了,最近不要開鋪子,王盟說,我交代的這些,二叔早已經交代過了,二叔還留了口信,讓我不要再插手盤口的事情,徹底把自己漂乾淨,沒有接到他的通知,千萬不要回杭州。
掛了王盟的電話,我和胖子面面相覷,胖子最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沒扯出倒斗的事情就好。”其實現在的古董店,十成貨裡九成都是假的,這些上面都知道,也是市場潛規則,一時半刻扭轉不過來,上面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像我們這種盤口,出手的古董都是從地裡掏出來的,一旦查到了貨源上,十條命也不夠斃的。
當天夜裡,我可以說是輾轉反側,時不時就看一下手機,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頂著一對熊貓眼,胖子讓我別折騰自己,草草吃了早飯,便帶著影印拓本往博物館趕。
路上我還在想著盤口的事,又給王盟打電話,王盟說還是老樣子,現在杭州的古董店,沒一家敢開張的,二爺還沒有回來,但老雷在後面跑動,應該要不了多久。
那家博物館位於北京的西城區,裡面主要收藏的是瓷器一類,面積不大,人流也很少,我和胖子進去時,裡面除了工作人員,沒有看到一個參觀的。
我們一路找人問張博士在哪兒,然後到了一個辦公室前,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裡面很亂,雜七雜八的堆了很多東西,桌案上一個扎著馬尾的女人正伏案寫些什麼東西,看不清長相。
我敲了敲門,聞到:“請問張博士在哪裡?”
半晌,那女的抬起頭來,看了我和胖子一眼,點頭道:“我就是,你們是石教授介紹的吧,請坐。”我和胖子對望一眼,女的?
她讓我們坐,實際上房間裡連多的凳子都沒有,到處都堆滿了,最後胖子一屁股坐在一疊紙上,我則站在一邊,這位海歸博士留著馬尾,沒有化妝,但輪廓深邃,面板是健康的小麥色,長的十分漂亮,不像一般小女生,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