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讓老兵們來挑選。可買的物品寥寥無幾,因為老兵每個人的“家當”都大同小異,他們有的,誰也不缺,別人需要的,他們也沒有。
林世豪看到了江長和的遺物中有他臨死時戴的表,正是他為娜旦買的那塊,他決定把它買下來。
蘇子良:“這是他死的時候戴的,不吉利吧?”
林世豪:“人死了,可表還完好無損,正說明它是個吉利的東西。我想,把它送給江長和的女朋友娜旦,順便把他的死訊告訴她。也可以瞭解一下,出事前,江長和是否見過她,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找到出事原因。”
蘇子良十分贊同地點點頭。
這個想法陳映年同意了,正好需要把事故報告書送到總部,順路就去看看娜旦。
林世豪和蘇子良又乘車下山了。那是總部臨時調撥給他們的一輛半新不舊的吉普車,司機由開發隊裡選拔出來的開過車的一位老兵擔任。
林世豪怎麼也搞不明白,江長和那麼好的駕駛技術,而且走的都是熟路,怎麼就會出事呢?
蘇子良說:“有人看見他臨開車就喝了酒。”
“他的酒量很大,喝一瓶都沒事,不會是因為喝酒的緣故。”司機也**來說。
“是不是因為卡車太舊了,機械上出什麼故障呢?”
司機又搖搖頭,說:“他的經驗比我可強多了,機械方面尤其精通,天天開的車,稍微有一點異常現象,他都能提前發現。這方面不會有問題。”
蘇子良突然想到,會不會因為孔祥增坐在車裡犯了病,導致江長和把車開下了山?
林世豪分析了孔祥增的病情,他不是那種爆發型的精神病,不可能出現突發病狀。
方方面面都分析到了,到底是什麼原因,實在有點兒撲朔迷離。
蘇子良最後得出的結論:“只能說,人的命,天註定!沒有別的解釋。”
他們來到了娜旦的理髮店。理髮店的門臉已煥然一新,一個男人正在埋頭修剪門前的花壇。娜旦也在忙裡忙外,但見到他們,卻比以前更加熱情,趕忙請他們進來喝茶。林世豪並沒有馬上說明來意,他想等待機會再把江長和的死訊告訴她。
“你的小店大變樣了,好漂亮啊!”
“我先生從外面打工回來啦!掙了些錢,才把這個店裝修了一下。”
林世豪一怔,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剛想問她,在外面修飾花壇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四十上下,人很精幹,看得出,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完全不像山地居民,憑著直覺,林世豪就知道他剛才沒有聽錯,這就是她的丈夫。不等娜旦介紹,這男人見到兩個長官,非常得體地打了招呼,笑著說:“這一年多來,這個小店都靠你們的關照啦。多謝啦!”
林世豪和蘇子良面面相覷,餘下的話沒有說出來。只是問了問,那一天,江長和是否來過?她男人說:“哦,開車的老江啊?來過,前幾天,他下山路過這裡,我們請他來店裡坐坐,他說什麼也不肯。我聽娜旦說了,老江是個非常好的人,經常幫我們的忙”
什麼話也不用問下去了。林世豪從自己走出理髮店的感覺,就能猜到那一天江長和走出來的心情。
他們重又行駛在公路上,林世豪一語不發,手中拿著那隻表沉思著。
“你在想什麼?”蘇子良問。
“我很早就發現江長和對娜旦只是一廂情願,可又始終執迷不悟。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麼就會判斷不出人家有沒有丈夫,喜不喜歡你?甚至連問一問的勇氣也沒有!在男女之間的問題上,簡直是個先天的低能兒。”
“不是先天的,是後天的。”蘇子良糾正他說,“王老五的生活過太久了,沒接觸過任何女人,五十多歲才開始談戀愛,換了誰,也得喪失掉一個正常男人的本能了。”
“唉,這一趟也沒有白來,總算弄清了出事的原因。”
蘇子良又表示了異議:“很難說。”
“知道人家早就有丈夫了,他離開理髮店的時候肯定是精神恍惚,開車不出事才怪呢。”
“你是說他開車走神兒?”
“當然。”
“不見得。誰又能肯定他不是自殺呢?”
“這種假想太可怕了。他難道沒想過車上還有別人嗎?”
“能夠幫助他們一起脫離苦海,也許是做了一件善事。”
林世豪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當車子開到出事地點的時候,林世豪讓司機停下來。他下了車,向谷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