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森然笑著轉身,普朗克也轉身,陽光好的不得了。
這是春天,比爾吉沃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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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海上航行了很多天。
普羅託很主動地將船長室讓給了陳森然,自己則跑到了大副的屋子裡去,做足了面子功夫。
或者說,不僅僅是面子功夫,事實上,冥淵號上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普羅託對於陳森然的恭敬。
他不僅每餐飯都親自送過去,還拿出了連他自己都捨不得喝的繳獲自諾克薩斯人的極品美酒。
有剛上船的愣頭青搞不清楚狀況,就直愣愣地問。這誰啊,這麼厲害?
老人就跟他說,這是我們上一任三副,說的時候還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陳森然是全然不管這些船上的事情,每天只是在船長室裡吃好喝好,偶爾到甲板上曬曬太陽,和格雷夫斯還有小魚人,再拉上普羅託,偶爾打一下一種比爾吉沃特流行的牌類遊戲。
陳森然輸多贏少。而贏得最多的竟然是小魚人菲茲。為此它還高興了好久。
總之他放鬆的就像是在進行一場旅行,而不是要去參加一場戰爭一般。
中間普羅託幾次有意提出要和陳森然單獨談談,都被陳森然拒絕。
就這樣,到了第八天。
普羅託拿著早餐早早地來到了船長室。
對於這個曾經的競爭對手。現在的可以說是忠實崇拜者。陳森然還是對他很友好的。否則也不會叫他一起打牌。
“早啊,普羅託,今天又吃什麼?”陳森然很愜意地開啟了窗戶。想要吹吹晨風。
運氣不錯,今天的天氣依舊的好,海風暖洋洋的。
“還是老樣子。”普羅託將魚子醬和全麥麵包放下,開始準備倒梅林紅酒,“今天已經算是進入戰區了,我們得小心點。”
他一邊倒酒一邊這樣說。
“哦,那很好,我今天就不叫你打牌了,你好好戒備,可不要出了岔子。”陳森然點了點頭,坐了下去,開始抹魚子醬。
“傑克,我可以叫你傑克嗎?”普羅託放下酒瓶,用一種凝重的語氣說著,看了一眼門口。
“當然,親愛的普羅託,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陳森然聳了聳肩膀,端起了一杯紅酒抿了一口讚道,“哇,好酒,棒極了,這葡萄,我打賭是前年的,那年的陽光是近幾年最好的。”
“傑克,我長話短說。”普羅託又看了一眼門外,“你走吧,這裡已經是戰區了,我可以隨便找點諾克薩斯人開戰,到時候你就趁亂走吧,普朗克船長這次一定是要殺死你的……”
“哇,普羅託,你在說什麼?”陳森然用很驚訝的語氣說著,忽然低聲笑道,“我們什麼時候已經要好到這樣的程度了嗎?”
“傑克,聽著,我知道你不信我,因為我以前確實對你有偏見,但是,你不該就這樣死去,你是個了不起的人,我佩服你,我不想你這樣死。”普羅託還在看著門外,彷彿他對這艘屬於他的船很不放心。
“好吧,如你所說,我是個了不起的人,所以,我為什麼會死?”陳森然放下了酒杯,慢條斯理地塗抹著魚子醬,緩緩道,“還有,你怎麼知道……死的那個是我?”
最後一句,他的語氣裡終於露出了一絲深刻的猙獰。
那種猙獰就像是在極深的海水裡藏了數十年的錨,浸潤了積年的海水的深寒和冰冷,一出水便是鋒利殺人。
“我……”普羅託的呼吸一滯。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蠢。
是啊,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誰啊?
是那個談笑間將六十多艘海盜船清洗乾淨的傑克。
是那個可以在普朗克的手上穩穩當當地坐了三年副手,還隱約要超越普朗克的,傑克。
傑克。斯派羅。
藍焰島的傳奇,傳奇的瞎子。
“好了,坐下來好好吃早餐吧。”陳森然的語氣緩了下來,“還有,普羅託,謝謝你,無論怎麼樣,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我不想的那步,而你又走錯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真的,我傑克說話算話。”
普羅託無言,只是坐下,抿了口酒。
這個瞎子啊……
“轟——”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巨響。
海水湧動,人聲乍起。
是炮聲。
敵襲。
一瞬間,示警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