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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頁 【火焰洶湧之夜】及第一頁
陳森然覺得周圍的溫度剛剛好,有點像是在桑拿房,他甚至還有興致從目標的酒櫃裡取一瓶紅酒出來嘗一嘗。
“嘀。”電話響了。陳森然開啟擴音,順手給自己倒了半杯酒。
“有什麼遺言嗎,森導演?”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電話裡流出,陳森然甚至能想象電話那邊那個男人極力剋制卻又止不住的得意的臉孔。
“你很得意。”陳森然其實並沒有興致在死前和這樣的人浪費時間,這個男人做了五年自己的副手,陳森然很清楚他對於自己這個小他十歲的首領的不滿和畏懼。
“知道你最大的弱點在哪裡嗎?”他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像是積鬱幾十年的老處女一朝被破身般暢快淋漓,可能還帶點淚水。
“說說看。”陳森然饒有興致地晃動著手裡的高腳杯,82年的拉斐爾散發著迷人的香味。他清楚地知道電話裡這個男人的弱點,好大喜功、欺軟怕硬。
“自負、驕傲、冷血,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可是如今還不是被我殺死了?哈哈哈哈哈。”其實還有一點,他的公鴨嗓很討人厭。
陳森然抿了口酒,任由那舒滑的液體在味蕾間遊蕩,“笑完了嗎?”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這種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你都快要死了,你不能表現的害怕一點嗎?你不能哭喊一下嗎?你真是個令人噁心的傢伙。”陳森然能想象他的臉孔現在已經漲紅,甚至還隱隱透出點猙獰。
“嘟~”陳森然已經失去了和這個傢伙交談的興趣,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房間裡的溫度還在升高,兇猛的火焰從巴洛克風格的窗隙間竄進來,上好的土耳其地毯已經發出了焦臭味。
陳森然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事實上沒有人不怕死,只是陳森然這二十年已經習慣了這種非人的冷靜,他知道自己會死,只是為什麼要害怕呢?
據說人死前會不斷回憶起自己的一生的剪影,只是陳森然卻發現自己的一生實在沒什麼值得回憶的,十五歲以前一直居住在中亞的長老會秘密基地訓練,之後的五年除了佈局殺人還是佈局殺人,唯一的愛好似乎……是沒有愛好。
這一次對這個義大利黑手黨家族大佬的暗殺原本沒有任何破綻,只是長時間沒有進行槍械練習的陳森然忽然想要溫習一下槍法,於是自己扮演了那個狙殺者,卻沒料到在結束目標生命之後被自己的副手陰了。
或許是長老會的意思?其實陳森然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察覺到了長老會對自己的不滿,只是他不在乎。作為一件人形兵器,陳森然找不到自己活著的意義。
“這一天似乎來得正是時候?”陳森然自嘲地笑笑,喝乾了高腳杯中最後一絲酒。
火蛇舔舐著天鵝絨的窗簾,滿月的光華傾瀉進來,帶著一絲猩紅。
陳森然開啟桌邊的留聲機,義大利女士的高音傾瀉出來,世界昏暗。他緩緩張開雙臂,迎向了洶湧的火焰,像是一次偉大的獻祭。
“再見了,無聊的世界。”
高腳杯在極烈的高溫中爆裂,整個房間沐浴在一片火海之中,高音沸騰,像是聖歌般忽斷忽續,隱約間一道光芒閃過,似乎,天國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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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大陸,巫毒之地。月光滿地。
貧瘠的荒野上開始吹風,火焰隨著風勢蔓延開來,雜草燃燒著發出“吱吱”聲,不知名的地行動物在雜草間攢動,在月色裡忽隱忽現。
這個平時安靜到死寂的爛地方,今夜出奇地不安。
一隻手撐在了乾燥的土地上,這個人緩緩坐了起來,茫然地環顧著四周的一切,意識還停留在上一刻,義大利女高音,82年的拉菲,以及烈火熊熊的整個巴洛克別墅。
“這是哪?”陳森然皺了皺眉,隨後冷靜地觀察著周圍。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沒有死,而是透過某種不知名的方式移動到了這個陌生的荒野,從周圍的大火來看,似乎火是媒介。
目前只能得到這些資訊,陳森然站起身,卻尷尬地發現自己全身的衣服已經隨著這種移動消失了。
藉著月色,陳森然發現了位於他不遠處有一個人躺在那裡,似乎是暈了過去。他走到了這個人的身旁,習慣性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死了。
陳森然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死去的男人的裝束,發現是某種西方的古代服飾,似乎是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