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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也指不上了。”

解挽舟見他走了兩步,果然足下虛浮,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這……這能行麼?”

楚紹雲道:“騙騙別人倒還可以,只不過那個霍海生……唉,火燒眉毛且顧眼下,賭一把吧。”解挽舟聽他言下之意也殊無把握,不由又是心焦又是擔憂。楚紹雲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你要到了用膳堂還是這樣的神情,別人不用猜也知道我只怕是凶多吉少。放心吧,不過一條命而已,他們想拿去,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說完,臉上不屑的神情一晃而過,挺直腰身,又是那個深藏不露沉穩從容的大師兄。

解挽舟看著他的模樣,一顆心漸漸安定下來,握住他的手,道:“我跟著你。”

二人聯袂走進用膳堂,眾弟子正埋頭吃飯,這幾日一連死了三人,或被偷襲或中毒或中了陷阱埋伏,別說事先知曉,就是死了,也不知殺死自己的是誰。用膳堂內寂靜如同荒漠,壓抑而沉悶,充斥一種絕望而兇殘的氣息,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人,會不會就是自己。眾弟子一邊吃飯,一邊偷偷用警惕而惡毒的目光暗自打量他人。

解挽舟跟在楚紹雲身後,不緊不慢向東邊的角落裡走去。他們素來在這裡用膳,是離門口最遠的一個地方。這裡光線很暗,不易被人看清,而且背靠牆,抬頭就可將堂內所有情形盡收眼底。但此時,解挽舟卻覺得這一段路異常漫長。他低頭走路,眼角的餘光在眾弟子的臉上一一掠去,忽然感到異常緊張,不由自主握緊雙拳——這些人如果一旦知道楚紹雲居然身受重傷,毫無反抗能力,勢必一擁而上,將他們二人撕成碎片!

眼見那張平淡無奇的木桌就在前面,忽然解挽舟眼前人影一晃,嚴察陰笑著擋住去路:“解挽舟,黑衣部的柏林桐昨夜被人殺了,是不是你乾的?”

解挽舟的心“咚”地一聲,抬頭怒道:“你胡說些什麼!”

嚴察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他一陣,摸著下巴道:“不是你乾的,你怎麼這麼緊張?”解挽舟內心狂跳不已,張開口卻不知說什麼才好,一瞥間見霍海生坐在一旁,毒蛇一樣死死盯住自己。他猛地醒悟過來,就是那幾步,霍海生還是看出了破綻,但他心存疑慮,不敢輕易出手,於是叫嚴察過來肆意挑釁。

解挽舟定定心神,剛要說話,楚紹雲慢慢地道:“挽舟,過來吃飯。”依舊是平靜如水的語氣,與平常毫無二致。

大師兄開口說話,嚴察就是再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再攔著解挽舟,陰陰一笑讓開。解挽舟沉住氣,一步一步緩緩走去。嚴察偷眼看向霍海生,霍海生目光閃動,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嚴察勾手為鉤,突然襲向解挽舟後頸。解挽舟聽得腦後有風,微一偏頭,嚴察這一招卻是虛招,掌未觸身即已收回,抬腿直踢。解挽舟一躍而起,嚴察那一腿沒有踢中他,卻踢中了角落裡的木桌。沉重的梨木桌子登時“吱呀”一聲移開,坐在桌旁的弟子忙起身閃避。解挽舟情知楚紹雲此時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抵得住這張木桌,忙伸掌相擋,木桌登時停了下來。可也就這一擋之間,霍海生立時明瞭楚紹雲果然身受重傷,連張木桌也要靠解挽舟,才能擋下來,“霍”地長身而起,陰慘慘的目光直盯著坐在角落裡的楚紹雲,微微笑道:“大師兄,你身上的傷,可不輕啊。”

此言一出,解挽舟耳邊“嗡”地一聲,渾身汗出,一時心亂如麻狂跳不已,只想到:被他知道了,怎麼辦,怎麼辦?

眾弟子也是一驚,盡皆停住不吃,目光如炬,齊齊向楚紹雲望來。

楚紹雲依舊一臉雲淡風輕,甚至不去理會霍海生,只道:“挽舟,過來吃飯。”解挽舟一咬牙,走到桌旁坐下。侍僕將食盤放到他面前的桌上,忙不迭退下,緊緊貼在牆邊,生怕受池魚之殃。

霍海生眼珠一轉,笑道:“大師兄,師弟到島上數年,還未得大師兄親自提點,不知師兄何時有閒?讓師弟好好討教討教。”

眾弟子知道他嘴上說是討教,其實就是要挑戰,島上三大弟子,楚、蔣、霍,究竟功夫如何,其實沒人見過,見過的人都死了,他們三人似乎功力相當勢均力敵,到底誰更強,誰也不知道。他們三人更是井水不犯河水,輕易不肯出手。如今霍海生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當面向大師兄挑戰,眾人不禁又是驚駭又是興奮,難道楚紹雲真的身受重傷,危在旦夕?

解挽舟一顆心揪成一團,恨不能跳起來大叫大嚷,痛罵霍海生一頓。但此時正是箭在弦上千鈞一髮,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憂,他只能怒視霍海生,一雙手在桌下握得死緊,掌心又溼又粘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