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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處到這種程度,實在是相當的難能可貴,值得讚許。杜月笙家庭教育之成功,卽此可為一項明證。救濟難民全活十萬

民國三十七年十一月二十日以後,保定失陷,徐州易手,十二月間徐蚌會戰起兮,江南局勢,越來越緊,風聲鶴唳中到了民國三十八年元月,一日,張淦兵團在浦口布防,三日,共黨拒絕和談代表團赴平,四日,國民政府遷廣州,國共戰事已經接近長江北岸,從這個時候開始,麕集而來的難民,由徐蚌而南京,由南京而上海,不日之間,數逾十萬。

三十七年陰曆年前,浦口戰雲密佈,首都一夕數驚,於是,連南京的商賈百姓,升斗平民,也都爭先恐後的擠進了逃難行列。而當時逃難的目標,只有上海一隅,因為往上海逃難上焉者可以乘飛機輪船,逃赴國外香港或臺灣,中焉者不妨循滬杭甬、浙贛、粵漢鐵路逃到廣州或西南,下焉者萬一非留上海不可,至少上海要比南京安全,而且,「討飯討到上海也不怕」,就是為求解決生活、衣食,上海也遠比南京,或者其它各地容易。

因此之故,陰曆年關前後,南京下關車站一片紊亂,車站外的大廣場,餐風露宿,或坐或臥,也不曉得擠了若干萬人,月臺上,更是萬頭攢動,揮汗如雨,車站秩序,完全破壞無遺,用不著買票、驗票與剪票,站上的司事,面對著蠕蠕而動的人潮束手無策,難民們唯有從車站廣場盡頭起,一步步的住月臺挨,一步步的往月臺擠。好不容易等來一列火車,月臺就近的人一擁而上,直到車頂、車銜頭,甚至車廂下火車輪子兩旁,都綁滿了急於到上海的難民,火車才能不按班次,不照時間的向東駛走。

就這麼一車車的難民往上海市送,數日之間上海難民多達十數萬人,有錢的住旅館或者出黑市高價購買機、車、船票繼續登上逃難的旅程,有親戚朋友住在上海的立刻便去投奔,還有大多數走不了,地無親友可投的迫於無奈,他們在嚴冬季節不能困馬路,睡水門汀,於是祇好紛紛住進廟宇、祠堂、公廨、學校,……轉瞬之間上海凡有屋頂的公眾場合全部住滿,可是,還有大批的難民,在源源不斷的來。

難民隨身攜帶的金錢和衣物有限,靠換美鈔和大頭(鐫袁世凱像的銀元)購食渡日,維持不了多少天,所以起先難民湧到上海,還只是住處的恐慌,隨後不久便演變成為嚴重的衣食問題。上海市政府不能眼睜睜的望著他們凍餒而死,又怕這些難民瀕臨飢寒交迫的邊緣,會得挺而走險。有十萬以上的饑民出現上海街頭,黃浦灘的治安令人難以想象。

但是上海市政府何來廣大的救濟經費?當百物飛騰,幣值一日數落,若干機關為了解決各級職工的生活,薪津一日一發,還得到處籌措,煞費張羅。吳開先時任上海市社會局長他為救濟難民問題四出奔走,羅掘俱空,幾於精疲力竭,他彷佛成為十多萬難民的大家長,每天要無中生有的找到數值可觀的衣服與食物,還有迫不及待,大量需要的醫藥,難民囚為生活太不正常,氣侯又冷,生病的極多,萬一因而引起流行性的傳染病,任何人無法測知其後果之嚴重。

於是,吳開先往訪杜月笙,他告訴杜月笙難民問題空前嚴重,吳開先說

「不得了!上海已經變成一個大收容所,而各地難民還在繼續不斷的湧來,現在所有的公共場合全部住滿,眼看再來的難民只有露宿。難民之來無法限制,今天是十萬人,明日就會增加到十一萬!莫說市政府沒有錢,卽使有錢的話,也是無法造預算。我去請示吳市長,吳市長說他毫無辦法,幣值天天跌,物價時時高,他說市政府根本無能為力!」

杜月笙聽後,浩然長嘆,他笙眉緊皺的說:

「這件事,的確傷腦筋,老實不客氣說,我一生一世也不曾遇見這麼辣手的問題」

吳開先明知他說這話並非推託,而是在有所焦慮與感慨,因而接下去就請教:

「杜先生,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果然,杜月笙毅然的挑上了這副重擔─

「只有勸募銅鈿。」

「但是,」吳開先實事求是,坦坦白白的說:「救急容易救窮難啊。」

「開先,」杜月笙搖頭苦笑,無可奈何的答道:「我們祇好做到那裡算那裡了,事實上想造預算也莫法造,想籌的款又無處可籌,但是我們偏又不能「死人弗管」,所以我們唯有做了再說,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鍾,明天的事,誰能保證

先拿錢來用了再講

吳開先見杜月笙斜欹病榻之上,多說幾句話,便在咻咻喘息,斯時斯境,斯人而有斯疾,二十多年知己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