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崗位,直到工友來告,東洋兵槍上揷了刺刀,已經在大門口守衛,大家都說他是敵偽搜殺的目標,還不趕快逃跑?趙君豪卻說要走我也得從大門口出去,誰想一到大門口正碰上東洋兵惡作劇,兩把刺刀交叉要出門的必須從刺刀底下鑽過,時機緊急,迫於無奈,趙君豪只有噙著眼淚,忍氣吞聲的鑽過刺刀,然後他便在大街上茫然不知所往。跑進一家西餐館,叫了一客蛋炒飯,卻是望著蛋炒飯流眼淚。最後被他想起了應該趕緊跟恆社弟兄聯絡,這才趕上逃亡大隊,在同門弟兄的設計安排之下,走金華,回重慶。若不然,他便將被困黃浦灘,根本無法離開。
吳開先告訴杜月笙,緊要的人只送走了一部份,還有更多的人急著要走,何況留滬工作人員為了避免敵偽搜捕,必須另覓辦事地點和住處,重作部署與安排,凡此俱非鉅款莫可辦。可是,當時國家銀行已被敵偽刼收,重慶中央無法匯撥款項,這筆龐大的旅費,從何而來?迫不得已,他祇有請遠在重慶的杜月笙,從速代為設法。
杜月笙捧著那張電報說:「虎口救人的事,性命交關!這件事必須十萬火急的辦。你們先代我打電報給徐採丞,叫他火速儘量設法。」
等一歇,他又驀的想起,吳開先電報上說需要的數目很大唯恐上海租界淪陷初期,徐採丞一時措手不及。於是他再急電萬墨林,把自己家裡所存的房產道契,統統拿到上海四行儲蓄會,抵押貸款,然後交給吳開先拿去應急。電報發出,他再打電話給錢新之,請他幫個忙,立刻致電四行儲蓄會的負責人:萬墨林來借錢,能借多少,就借多少給他。
吳開先的那一封告急電,當天直把杜月笙忙得團團轉,怕徐採丞一時籌不了鉅額款項再押掉自己的房產道契,接連的兩項措施猶嫌不足,他又驅車往訪劉航琛,說明緣故,問他能不能也幫一把忙?劉航琛說杜先生你的任何吩咐,我向來唯有欣然照辦,何況這件事關係國家大局,還有那麼些人的身家性命重大關係!沒有問題,我馬上叫我的川康銀行,再加上聚興誠銀行等等,一道匯錢去。
事實上,上海那邊,吳開先肆應四方,手忙腳亂,該花要用的錢太多了,徐採丞籌措了一部份,杯水車薪,無濟於事。萬墨林向四行儲蓄會押貸了一筆數目,還是不夠,一直到劉航琛那邊發動川幫銀行,源源匯來鉅款,方始將急需逃離上海,轉赴重慶的人全部送走。上海方面的地下工作,重新作了安排和部署。
往後吳開先撰文紀念杜月笙,提起這一件事。他說:「凡此所需款項,均系杜先生自己墊撥。」
每天一封電報,催問吳開先何時動身離滬,杜月笙的殷切焦灼之情,溢於言表,使吳開先深感這一份友情之可貴。有一天,杜月笙接到吳開先的一封回電告訴他說:中央駐在上海的幾位重要人物:中央常務委員蔣伯誠取道香港來滬,在旅途中突逢太平洋戰事爆發,至今下落不明。中宣部代表馮有眞正在重慶請示機宜,一時也無法回去。青年團方面的負責人吳紹澍又不在上海,假使他自己一走,那麼上海方面的工作同志,立將陷於群龍無首,領導乏人的狀態,全盤工作可能解體。因此他坦白表示,他無法離開,唯有留在上海與各同志甘苦與共,同患亂而共生死!
杜月笙卻以為吳開先貴為中央黨部組織部副部長,他在上海目標太大,危險更甚,他為吳開先擔心得夜晚睡不著覺。於是,他便去看中央組織部長朱家驊,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請朱家驊設法把吳開先調回來。
由於杜月笙是上海統一工作委員會的負責人,朱家驊只好婉轉向他說明,要吳開先冒險留在上海,正是中央的決策,因為上海方面的工作太重要了,短暫時間之內,竟是少他不得。
杜月笙聽後,怏怏而返,心中忽忽若有所失,吳開先留滬工作旣然是中央的決定,他當然不便置喙。從此以後,他不再打電報催吳開先離滬,卻是經常去電殷殷慰勉,吳開先說「其情感之重,使予振奮!」
孔祥熙的鼓舞勉勵
民國四十四年五月,香港開源書局出版瑜亮先生所著的:「孔祥熙」一書,對於杜月笙在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初,饋贈朋友川資的事,曾有如下之敘述:「記得民國三十一年秋,杜月笙以『考察西北實業』名義旅行陜西,大公報駐西安記者汪松年曾在報端著文替他捧場,說當時香港淪陷時,杜饋送朋友們的川資,就達港幣二百萬元之鉅。杜雖然以慷慨任俠著稱,
但他也不會那樣的大事施捨。除了局內人以外,又有幾個人知道,這是孔為了爭取愛國志士轉回內地來,而替國家安置下的一著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