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心中一嘆:“果然,就知道你會推脫此事。可我既然來了,你還推得掉嗎?”
413 唇槍舌劍戰府臺
小道士說道:“貧道自然明白府臺大人的難處。”
張知府笑道:“仙長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小道士接著說道:“所以貧道想著,自己向官家稟告此事,不敢麻煩府臺大人。”
張知府大驚:“這等小事,何需勞煩官家。仙長這樣不妥啊!”
小道士搖頭:“府臺大人有所不知,官家賜給貧道這紅玉牙牌,其中一個期盼便是,希望貧道能代官家看看,他治理下的這片江山。只是貧道身為修道之人,實在不想搭理這些俗事。可這真遇上了,貧道也得留意。不然官家問起來,貧道卻無話可說,豈不糟糕?”
“而懷化軍的事,說大不大,不過一區區懷化軍。可說小嘛,這事還真真小不了。真要查起來,那件件惡行定能惹得人神共憤。府臺大人,這樣不大不小的事報上去,豈不剛剛好?貧道讓官家親下御筆,殺了一個大奸大惡之人,即完成了自己的差事,也讓官家洩了洩心中的惡氣,那不是兩全其美?”
張知府笑道“仙長說得是”,只是這笑,卻不禁有些彆扭。
小道士說道:“貧道本是想這般做的,可泰山大人卻點醒了貧道。不管怎麼說,府臺大人身兼成都府路的安撫使,名義上對懷化軍有管理之權。若是貧道繞過府臺大人,將此事上達天聽,這卻是不大好。所以貧道這次前來,就是想知會府臺大人一聲。”
張知府一拱手,謝道:“仙長體諒某,某不勝感激。不然官家要是問起,惡少如此橫行,地方上難道就無人能制?這話卻是不好回答。”
小道士擊掌說道:“正是!貧道也有此顧慮。官家若是不問,貧道自然不敢多事。可萬一官家真問起來,不管怎麼回答,對府臺大人卻是不好。”
張知府一拱手:“這天下的汙濁處處,李家惡少的事不過是其中之一。仙長能否看在某的面子上,輕輕帶過此事。”
小道士正色說道:“天下汙濁處處,貧道不想管,也管不了。可李家惡少的事,正正撞在貧道身上。貧道生性淡泊,可這一次,也被此子弄得肝火大盛。”
“府臺大人,天下事當有為,有所不為。此事不管是為了不辜負官家的重託,抑或是不辜負貧道的道心,貧道都斷然不會放過。當然,貧道既然坐在此,自然唯府臺大人之命是從。府臺大人要如何除掉那惡少,貧道遵從便是。”
張知府一聲輕嘆,淺淺品茶,沉默不語。
小道士不動聲色,也只是品茶,也是沉默。
一時室內寂靜。在這寂靜中,卻有種無形的緊張,在張揚,在碰撞。
若論心神之靜,天下有幾人能勝過天一派的張天一?一會兒後,張知府終放下茶杯,嘆道:“既然如此,仙長,那此事便交給某吧。某保證,多行不義者必自斃!”
小道士一拱手:“貧道說了,只要能除去那惡少,貧道唯府臺大人之命是從。如此,貧道代懷化軍的無數無辜百姓,大謝府臺大人的活命之恩!”
張知府搖頭苦笑:“可仙長卻是給某出了個好大的難題啊!”
“那李軍頭膝下空虛,只有一獨子,所以平日是寵上了天。只是李軍頭雖然教子無方,倒也無甚明顯大錯。並且李軍頭的哥哥還是前兵部侍郎,他李家在兵部的根基真不淺。我等真要將那惡少法辦,李家必會反撲。到時此事不好辦啊!”
小道士答道:“此事是難辦,可也不是不好辦。想李軍頭的哥哥不過是前兵部侍郎,當年在朝中受人排濟,黯然下臺。幾年之後,在兵部的關係還有多少,這個還真不好說。再者,李侍郎自己兒女滿堂,他犯得著為一位侄子,而拼死一博嗎?”
“當然,此事即因貧道而起,貧道自不會袖手旁觀。貧道會修書一封交給楊太尉,若事情艱難,便由楊太尉稟告聖人。聖人仁慈,必見不得惡少如此橫行。有聖人出面,官家自會親下御筆。這御筆一下,想來朝中的重臣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軍頭,而忤逆官家吧。”
張知府搖頭:“過了,這卻是過了。區區小事,何必又是驚動聖人,又是驚動官家?這樣吧,仙長請修書一封,由某派親信之人帶往京城。若事真有萬一,便依仙長所言。當然,這只是以防萬一。某管轄範圍內的事,若還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未免讓同僚們小看了某。”
小道士起身,長施一禮:“如此,拜託府臺大人了。”
張知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