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一聲,大喊:“停手停手,我肩膀被傷到”。
路德看他喊得悲慘,趕快鬆手。高悅的一隻胳膊沒法動,肩膀以可見的速度腫起來,疼還好,腫脹的滋味非常難受。兩人嚇壞了,路德連忙開車送高悅去急診。高悅的肩膀一會就腫得連襯衫都進不去,象喇嘛一樣光著膀子斜披著T衫。
路德闖了禍,人也老實了。跑前跑後。高悅進了急診坐著沒動,疼得冷汗直冒,沒心思管他。路德陪坐了一會,看到護士來,趕快讓開。高悅半個身子都麻的,還得胡扯自己洗澡摔跤扭的手,免得路德惹上麻煩。兩人等了三個小時,跟一個技術可疑的蒙古大夫說了三分鐘,拿了一袋止疼片回家。
那兩天路德算是賢惠。高悅疼的時候頭冒冷汗、滿床打滾。疼勁過去,高悅看路德內疚的樣子,安慰他:“沒事,大概過幾天就好”。路德說:“我寧可自己受傷”,高悅哼了一聲,想:口蜜腹劍。路德繼續說:“因為我疼起來更男子漢,不會象你那麼喊”。
國人聚會
中秋有個中國學生聚會。高悅撇下路德自己去。他曾經嘗試過帶路德去中國人聚會,結果皆大鬱悶。路德象傻子一樣在大家都說中國話的環境裡悶頭看電視。高悅對外介紹路德是“普通室友”,卻時不時撇開眾人去照顧他,腦門上“崇洋媚外”的標籤時隱時現。其他人說中文很舒服,路德看過來,為了禮貌要改英文,也挺彆扭。倒是有兩個女生花心綻放,圍著路德轉。高悅還被一個有心計的女孩追著打聽路德的情況。他賣力地牽線搭橋,誇路德有錢、溫和、專一、博學,惡作劇地想:讓你追,追不到傷心死。
那天的聚會挺高興。大家說說八卦、聊聊國內國外的新聞。高悅注意到在場有一對似乎是同志,兩人很俊俏,舉止曖昧。他私下打聽,別人介紹:“他們啊,公開了” 。高悅好奇地上去打招呼。幾句話下來,對方對高悅的狀態心知肚明。兩人一個叫劉凱,一個叫李洪亮。劉凱談話隨意起來:“我們其實更多參加自己的聚會”,代為介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高悅來美國這麼長時間,跟中國、美國的同志基本沒有聯絡,全部時間都和路德在一起,忽然有一個機會放在眼前,介紹者又是這麼一對妙人,頓時動心。他問:“都是中國人” ?李洪亮回答:“老外也有”。劉凱補充:“好多都是附近大學的學生,也有很多工作的”。高悅想:找個地方和同類開些黃色玩笑多開心啊,而且有其他外國人在場,路德也不會覺得悶。
李洪亮略微有點娘,他大方地從高悅胸前拿起路德送的銀項鍊,問:“這個項鍊很精緻,哪裡買的” ?高悅回答:“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學校附近的某個店” 。劉凱打趣道:“這麼貴的項鍊,你朋友很有錢” 。高悅知道他們誤會了,笑著解釋:“這是銀的,不是白金,我們家那口子比我窮”。李洪亮點頭:“白人基本都是月光,窮光蛋”,又衝劉凱抱怨:“你連銀的還沒送過我”。高悅輕浮的脾氣泛起來,插話:“你回去罰他床頭跪”。
回去一路上,高悅興奮不已。到家的時候路德正腳翹老高調理程式。最初的蜜月過去後,瞭解加深,路德漸露讓高悅驚歎不已的名家風範,哪怕五分鐘的間隙他都能拿起計算機算個挺複雜的題目。路德開玩笑地說要爭取四十歲前拿諾貝爾獎,志向高遠得讓高悅頭暈。
不過路德那天心不在焉,看到高悅回來就蹦起來:“我以為你要過了午夜才回來呢”。高悅從熱鬧的聚會回來,看路德大晚上一個人冷清地工作,有點負罪感,趕快安慰:“我也不是光玩,打聽了有用的訊息”,他看路德的注意力轉過來,得意地宣佈:“我們過幾天去參加一個同志聚會吧,時間地點我都打聽好了”。
路德遲疑地說:“我不去,你要去自己去”。高悅解釋:“就是一些同志一起聚會、聊天而已”。路德搖頭:“不去”。高悅耐心地勸:“聚會上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都是同志,沒有外人,很多人,包括我自己,也沒有公開”。路德還是搖頭:“我不喜歡跟同學校的人這麼接近”。高悅苦口婆心:“這個世界上不光我們兩個同志,你呆在櫃子裡就算了,不需要再弄個盒子把自己罩起來”。路德一路搖頭。說了好久,高悅非常掃興,氣呼呼地說:“算了,誰讓我跟你過日子,算我不運氣,那麼好的聚會都沒法參加”。
晚上睡覺的時候,路德忽然搖高悅:“悅,我們一起去美國的同志聚會,你肯定喜歡”。
驕傲遊行
他們大學開車可到的地方,有一個美國乃至世界著名的同志之城。週末有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