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了。」陸覺一五一十。
「成了?」
這句陸覺倒是不答了。葉寒雲急的冒火,狠狠推了一把催促道:「說啊?」
這一下倒是推出了事兒來,只瞧著醉眼迷濛的陸四少爺臉上眼睛鼻子擰著都要擠到一處去,只是一張嘴嘴角朝下用力撇著,竟是作勢要哭的樣子:
「寒雲,我心裡苦呀。」
第51章 不一樣
陸四少爺的酒品其實還算不錯,不然以葉寒雲的脾氣,怎麼也不能同這人做了這麼多年的好友。只是不知這位什麼時候添了這麼一樣醉酒話癆的毛病,讓葉寒雲分外費解,不過好在葉寒雲知道陸覺這些日子為了那位說相聲的角兒費了好些心神,自然對待他也多了三分的寬容。
「行,都知道你苦了。」葉寒雲默然想將陸覺剩下的那半杯酒挪到自己這邊,可剛拿起杯子,卻被陸覺劈手搶了回去。
「給我!滿上!」陸覺說著又是不要命一般的猛灌了一口,醉意讓器官的反應都變得遲鈍了起來,剛才還是難喝的苦藥,這會兒卻成了治人傷病的仙丹。
「你當是外頭的酒館呢?」葉寒雲不會聽他的,但也沒再將陸覺手裡的杯子要出來,而是說道:「喝了這杯就夠了。」
「怎麼……就……這樣難呢。」陸覺搖搖頭,將整個腦袋貼在冰涼的桌上,東一句西一句的說著那些與陳卿言有關的話。若是細想起來,自打上次與陳卿言「複合」之後,兩人之間的相處並無什麼不妥,一切都順著該走的方向好好走著。這是這會兒喝了些酒,心裡竟生出許多無端的委屈來,非要吐個乾淨才算痛快,只是苦了葉寒雲,若是陸覺沒來打擾,這會兒他已經早早的上床睡了,何苦來的要耳朵遭罪。
說到底,陸覺還是不甘心。
開始還只是一株名叫「委屈求全」的嫩芽,可每見陳卿言一次,就要格外拔高几分,陸覺眼睜睜的看著它就要衝破心房一般的肆意生長著,直到最後就變成這棵不甘的毒草,卻還要人遷就它,哪怕它茂密的要將自己整個人吞噬也在所不惜。
葉寒雲聽陸覺說完了這些沒頭沒尾的話,也明白了個大概。總了四字,無非就是「求而不得」的俗爛苦情戲碼。這人叩了叩桌子,說的話倒叫人聽不懂。
「有不難的,只是你自己不選。」
「大概……是老天爺替我選的。」陸覺聽懂了葉寒雲話裡的意思,葉寒雲這是說他,喜歡上哪一個不好,偏要選了一個無意於自己的陳卿言。本該是要人心塞的一句話,陸覺聽了竟是撲哧一聲笑了,只是笑得不大痛快,喝了酒舌頭也跟著大了,說起話來磕磕絆絆的不利索:「三,三不管這麼大的地方,怎麼我,我就進了慶園?怎,怎麼就看見陳卿言了?怎麼他就偏要生的那麼好看?」一連三問,也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葉寒雲。
但總歸問錯了人。陸覺心裡如同一團濘在一處的漿糊,葉寒雲也不是能掐會算近知天命的相師,怎麼來給陸四少爺解一解這樣的難題?只是嘆了口氣,說了句模稜兩可的無用話來。
「倒像是你命裡合該有這麼一遭似的。」
再瞧陸覺,仍是握著酒杯一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模樣,要人看著實在受罪。葉寒雲張了張嘴,到底是改了往日他一張嘴就要說上幾句刻薄話的毛病。
「與其這樣,不如再放手搏一回就是了。總要比現在這樣強——莫不成你還真要一輩子默默瞧著他?」葉寒雲吸了口氣,說了句狠的出來,「有朝一日,他成了別人的丈夫,你還要笑著去吃喜酒不成?百年好合是那麼好說出口的?」
這話說的葉寒雲都忍不住心裡抽動著痛了痛,可如若不將這殘忍剖開了給陸覺看,怕是他要遲遲的狠不下來。只是葉寒雲說罷,卻久久不聞陸覺回應,他心上一緊,莫非自己說的過了反倒喪了陸覺的志氣,索性破罐破摔了?只是再一抬頭,卻看見陸眠之竟早已趴在桌上睡得酣香,剛才的話竟全都白說了。
窗外雷聲大作。
陳卿言匆忙跑出去,將晾在外頭的衣物都收了起來。前腳剛踏進屋裡,就聽得外頭又是一陣悶雷,雨就如同脫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直砸在一院的綠意上頭噼啪作響。
陳卿言站在窗前心中有些煩悶,剛剛陸覺走時忘了問一問他是要回老宅還是近的這處。近的還好,這會兒該到家了,若是老宅,怕這位少爺要被澆個通透。
又是一聲悶雷。雨點又密了許多。
陳卿言用手絞著大褂一側,將平整的布料捏出好些細碎的褶子來,擔心陸四少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