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路軍點了點楊志遠,說:“你啊你。我看誰要是讓你盯上了,能跑到哪去。快去快回,我等著你的好訊息。”
張博是第二天的傍晚時分到的,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社港經過春雨的洗禮,空氣清新無比。
儘管楊志遠昨天就接了張博的電話,知道張博今天要來,但他心無旁騖,工作有條不紊,照計劃進行。臨下班,張博的電話到了,半小時後到社港,縣委招待所見。
張博是新晉省委常委,黃凱到點退休之時,向省委推薦了張博,張博的業務能力和人品有目共睹,但要進常委卻不是那般容易,省委書記趙洪福新到一地,出於加強自己力量的考慮,向中央力薦張博,張博這才得以升任常委一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趙洪福因此對張博就有了知遇之恩,本省之人,自然而然地將張博歸入了趙洪福的陣線。
對於誰陪自己與張博一同共進晚餐,楊志遠有過一番思量,他明白張博此次前來,不僅僅只是和自己聊聊天這般簡單,風光厚葬楊石叔這件事,既然驚動了張博,而且張博還特意跑到社港來,那麼省紀委就有必要做些詳實的調查,辦了多少桌啊,收了多少禮金啊,他楊志遠治下社港的官員又送了多少的禮,都需加以統計,整理成材料,付上建議,供省委參考。張博和他談完之後,肯定有必要和社港的其他官員交談,加以佐證。楊志遠想了想,決定讓孟路軍陪同迎接張博,張博需要見個什麼人,自己不方便出面,孟路軍則可以起到聯絡官的作用。
楊志遠沒說是誰來,只讓孟路軍下班後到招待所會合,一同接待省裡來的客人。孟路軍沒一會就到了,一見楊志遠就問:“這客人誰啊?讓你楊書記親自站在門口迎接,看來很重要?”
楊志遠這次直言:“張博!”
孟路軍急淋淋地打了冷顫:“他來幹嘛?”
楊志遠玩笑,說:“孟縣,你緊張幹嘛,做虧心事了,那你可得趕快向我坦白,爭取組織寬大處理。”
孟路軍笑,說:“你少打岔,張書記此番前來,是不是為了楊石老先生那事?”
楊志遠說:“你說呢?”
孟路軍說:“這事情怎麼可以算到你的頭上,楊石老先生不過是你堂叔,這要說起來,與你楊志遠何干。”
楊志遠搖頭,說:“孟縣,話不能這麼說,該我楊志遠擔責的我楊志遠就得擔著,咱就得認,我楊志遠給楊石叔披麻戴孝,做孝子,十里八鄉的鄉親們都看到了。我是一縣之書記,黨的領導幹部,對大操大辦不加以制止,反而推波助瀾,影響總歸不好。”
孟路軍一聽,急了,說:“楊志遠同志,你給楊石老先生披麻戴孝,那是真性情真情誼,我想十里八鄉的鄉親們對你楊志遠肯定不會說三道四,只會說你重情重義,是條漢子。這事情可以摘乾淨,你可別犯傻,主動湊上去,伸長脖子,挨一刀。”
楊志遠說:“情理上說得過去的事情,黨的紀律上未必說得過去,肅風肅紀,本就是你我之職責,我們嚴以待人,寬以待己,如何能讓人心服口服。厚葬楊石叔這個賬,我楊志遠得認,孟縣,說實話,沒能和楊石叔見上最後一面,我楊志遠腸子都悔青了,給我楊石叔大操大辦這事我沒制止,我是有私心的,我楊志遠沒能和楊石叔見上一面,就已經後悔了,那我楊志遠怎麼著也得讓楊石叔風風光光,體體面面的走才行。他老人家體面了一輩子,我不能讓他走得不體面不是,人的生日可以過許多次,但人的死卻只有一回,楊石叔走了,不能再回來,就此一次,再無二回,我就是要讓十里八鄉的鄉親們看看,我們楊家人感激這位一生都在為他人著想的老人。我既然後悔過一次了,我不想再在喪事上將來再後悔。任何事情,我認為如果自己的良心覺得該做,那就應該去做,要不將來肯定會後悔的。孟縣,我楊志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就這一件,我楊志遠最高興最無悔,覺得心情舒坦,所以不管組織上給我什麼的處分,我楊志遠都認了,都覺得值,人生能有幾回值當的事情要做啊。”
孟路軍心裡感嘆,楊志遠這人就是大氣,讓你從心裡為之折服。他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張博書記此時到了。
張博這次還真是悄悄前來,就他、秘書、和司機三人,普天市紀委根本就不知道,也無人跟隨。張博不認識孟路軍,楊志遠一介紹,張博點點頭,什麼都沒說。
因為大家都知道飯後有事,飯桌上根本就沒上酒,這頓飯吃得不免有些沉悶,加上張博的秘書、司機,也不過是五人,張博是省委常委,省領導,孟路軍與張博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