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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

潘小姐的話匣子這才開啟了,微醉的姑娘向他們傾吐了無盡的煩悶和心事:“三位都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怕你們笑話了,這幾個月我的狀態很不好,一直憋在家裡足不出戶,各種流言蜚語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就像徐老闆說的一樣,我當時還是太單純,把所有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結果,淺野宗次郎跳出來認錯:“都怪我,是我說服你去滿影的,我考慮不周,都是我犯下的錯誤。”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們畢竟是日本人,要讓你們完全站在中國人的角度上考慮問題很難。”徐老闆說了句公道話,隨後給淺野倒上了酒。

玉凝拖著下巴,擺擺手:“不怪宗先生,您只給我拍了兩部電影,其他的片子都是我自己接的,就是後兩部的影響不好。”她至今依然很後悔,所有的批評和職責都是從後兩部電影上映之後開始的。

“今天別談這些,咱們聊點開心的。”寶泉說道。

可姑娘卻非要一吐為快:“再不借這個機會說出來,我會憋死的。我拍了這幾個電影被中國人罵是理所應當的,可回日本的時候那些觀眾因為我穿著旗袍表演說我是奸細,叛徒,說我根本不配做日本人……中國是我的母親,日本是我的父親,而我就像個怪胎似的,到底哪裡才是我的容身之所?”她的心情低落,索性自斟自飲。

徐廣罄嘆了口氣:“戰爭早晚會結束,到時候你自然會有選擇的,只是目前的狀況不適合拋頭露面,如果你生活上有困難儘管和我說。”

玉凝苦笑著:“暫時還不需要徐老闆的幫忙,我還是有些積蓄的,只是物價別漲得太快就好。”

“這可難說,比起兩年前,已經漲了十倍了,怕是一時之間難以遏制,現在到處都在打仗哦。”李汶浚也為此憂慮,雖然他們的生活還算富足,但也感受到物價上漲帶來的壓力了,只怕用不了多久拿錢都買不到糧食和生活用品了。

徐老闆卻很樂觀:“上天有好生之德,總會讓老百姓活下去的,考慮這麼多沒用,汶浚,再說這種沉悶的話題我可罰你喝酒了。”

李秘書苦著臉給自己倒滿了酒,幾口下肚才尷尬的回道:“我錯了,該罰。”

寶泉剛仰起頭,便和廣罄的視線撞到了一起,於是他趕緊轉過臉低頭夾菜,心臟卻“撲通撲通”的跳得好快。

吃晚飯,三人送潘小姐返回公寓,便直奔公司了。

在會議室裡,大家把《舞女血淚》的宣傳企劃給寶泉看了,希望他能發表些意見。

“宗先生做的方案無懈可擊,需要我做什麼?”他很開心,下月電影就要上映了,很多城市都掛出了海報,大眾對這部電影期望很高,希望它能給單調的國民生活注入新的活力,能讓老百姓有個釋放情感的出口。

宗次郎說道:“需要先生的創作手記,還有當時採訪曼麗和婉琳的心得體驗。”

“這些我會在一星期內準備好,三篇稿子可以嗎?”

“足夠了,徐老闆還有新的想法要和您說。”淺野把話語權移交給了獨眼龍。

廣罄抱著胳膊問:“考慮過出《舞女血淚》的小說麼?”

“有出版社來要稿子了?”他最近沒怎麼接觸出版社和報社,都生疏了。

“我找了幾家中立的出版社,他們都搶著要出版權,我記得你是有小說的,所以今天就來問問你的意見。”他的寶貝兒終於肯看著自己說話了。

寶泉垂下眼簾,淡淡的說道:“你拿主意就好了,稿子是現成的。”

“行,價高者得,等談好了我給你打電話。”他們會繼續兩地分居,隔著銀河相望,想到這兒他就黯然神傷。

吃過晚飯,徐老闆便親自開車送小瘸子回蘇州。下著雨的黃昏,轎車以勻速前進,不緊不慢的開著。

他們沉默了很久,廣罄才低聲問:“你還想這麼著僵著?”

小兔子沒吱聲,只是看著車窗外悽迷的風景。

見他不說話,獨眼龍只要自說自話:“你硬要呆在蘇州我也沒辦法,可你總算是徐氏的僱員,就算你沒義務坐班,每星期也應該來參加公司會議吧?”

“如果每星期一天,我沒問題的。”寶泉說道,最多跑一天辛苦一下,早上走晚上就可以到家了。

“你這又何必呢,老老實實呆在上海怎麼了,我還能吃了你?”開車的男人很惱火,這種曖昧不明的態度讓他慌張無措,就像個初次戀愛的小青年兒似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兔子也按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