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看了這等情形﹐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場面十分混亂───而且藍絲突然會在這裡出現﹐也是意外 我只想到﹐溫太太一定會立刻逼著溫寶裕回去﹐少年男女﹐感情才爆發﹐就要分手﹐自然會十分傷感﹐那就讓他們多聚一會吧。
所以﹐我看到溫寶裕跟著藍絲走開了﹐非但沒有叫住他﹐而且還把身子擋了一擋﹐阻住了已醒過來的溫太太的視線。所以溫太太一睜開眼來﹐首先看到的人是我﹐她用極害伯的聲音道﹕“快……快把那玩蛇的女妖精趕走﹗”
我忙道﹕“你放心﹐溫太太﹐你回房去休息一回﹐那女……女孩子不會害入!”
溫太太總算站直了身子﹐還在直冒汗﹐喘著氣﹕“太可怕了﹗太要怕了﹗”
這時﹐她也發現了陳耳﹐她立時又指著我﹕“小寶呢?小寶不是和你在一起的麼?小寶呢?”
我雙手做著緊急的﹐阻止她再發出尖叫聲的手勢﹐急急道﹕“小寶很好﹐什麼事也沒有﹐而且什麼都解決了﹐你們很快就可以回家去﹗”
溫太太好了一口氣﹐渾身胖肉抖動﹐相當壯觀﹐但只要她不發出尖叫聲和無理取鬧﹐她實在是一個美麗的胖婦人。她道﹕“小寶呢?小寶在什麼地方?”
在酒店大堂中﹐已經沒有了溫寶裕和藍絲的蹤影﹐我也沒有留意他們到哪裡去了﹐所以﹐我望向陳耳﹐投以詢問的目光。
陳耳的神情有點古怪﹐揚起手來﹐一會兒指東﹐一會兒指西﹐說起話來﹐也遲疑得很﹕“我看到他和一個女孩子一起走開去﹐沒有留意他究競到什麼地方去了﹗”
溫太太一聽﹐吸一口氣﹐張大了口﹐我知道她想幹什麼﹐因為我在第一次見到溫寶裕的時候﹐就曾領教過她呼叫兒子的那種神威。
所以﹐我也不顧會有什麼後果﹐不等她運足中氣﹐就一伸手﹐掩住了她的口﹐大聲道﹕“我們透過廣播找他﹐你先回家去﹐不要再製造混亂﹐不然可能又惹麻煩﹗”
我說得十分快﹐而且說的話﹐很有權威性﹐總算把她那一下叫喚﹐及時阻止﹐免得酒店大堂再起混亂﹐也算是做了一件造福人群的好事。
她吞了一口口水﹕“快點廣播﹐我們立刻就走﹗”
我找來了酒店職員﹐請他廣播﹐要溫寶裕立刻到房間去﹐和他母親相會。
這時﹐我想﹐溫寶裕跟著藍絲走開去﹐多半是到了什麼後花園﹐沒有什麼人的地方﹐互相甜言蜜語一番﹐一聽到了廣播﹐溫寶裕不是不知道他母親對他的緊張程度﹐至多三五分鐘一定會出現的。
溫太太先回房間﹐我和陳耳在酒店大堂等著﹐陳耳一直維持著那股古怪的神情﹐我好幾次想問他在想什麼﹐他都避開了我的眼光不看我。
十分鐘之後﹐溫太太氣急敗壞﹐向我們奔來。從電梯到我們坐著的地方﹐不過十來步﹐她至少碰撞了七八個人﹐而被她碰撞了的人﹐都在望了她一眼之後﹐什麼話也沒有說。
我一看這種情形﹐不禁皺眉﹕“溫太太﹐小寶和他的朋友﹐或者有點話說﹐你別心急﹐只有十分鐘﹗”
溫太太尖聲道﹕“朋友?他在這裡有什麼朋友?”
我耐著性子﹕“朋友隨時都可以結交的﹗”
溫太太的橫蠻又發作﹕“我不要他在這個鬼地方結識任何人﹗”
我指著陳耳﹕“要不是我們在這個鬼地方有這個朋友﹐你們目前的處境﹐可能是被吊起來在鞭打﹗”
溫太太悶哼一聲﹐一連聲道﹕“再廣播!再廣播!”
再廣播又持續了二十分鐘﹐溫寶裕仍然沒有出現﹐這連我也覺得太過分了﹗
溫寶裕離開酒店的可能性不大﹐因為當藍絲要他跟著走時﹐他母親還在昏迷狀態之中。溫寶裕反抗他母親的管束﹐但也決不是不關心他的母親﹐所以﹐不可能走得太遠。
而且要他們在酒店範圍之內﹐他一定聽得到廣播﹐就算再捨不得和藍絲分手﹐也應該出現了﹗
所以﹐我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我向陳耳望去﹐想聽聽他的意思﹐可是他仍然神情古怪﹐我向幾個職員問﹐因為藍絲的外型十分奇特﹐容易引人注意﹐可是都說沒見過。
望著神情焦急之極﹐頻頻在抹汗的溫太太﹐我腦中突然起了一個古怪之極的念頭﹕“會不會是藍絲運用了降頭術的力量﹐使溫寶裕根本聽不到廣播﹖”
一想到這一點﹐我就低聲問陳耳﹕“是不是藍絲在弄什麼花樣﹖”
那麼普通的一個問題﹐卻令陳嚇了一跳﹐連講話也口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