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的汽車租賃行業異常紅火。
北京吉普2700平穩行駛在公路上,開車師傅讓肖冰稱呼自己老田,四十來歲,相貌普通,穿一身平價休閒裝,顯得樸實,也透著老實人的淳樸,很健談,並非那類內向木訥的中年大叔。
老田開過十來年運貨的大車,開過幾年長途大巴車,技術不賴,車子開的很穩,途徑險峻路段,總會暫停跟肖冰的談話,全神貫注駕駛,老師傅這種穩重,年輕人比不得,初次謀面,肖冰就覺得老田這人相當不錯。
雲南的冬天不冷,現在已是三月份,河西偶爾會下小雪,而這裡春暖花開,生機勃勃,肖冰點開車窗,抽著煙欣賞沿途風景,迪慶自治州的風景很美,也可以說雲南的美景頗多,譬如香格里拉、大理、昆明。
偷得浮生半日閒,肖冰來香格里拉,也是想偷懶,靜靜心,大好河山可以陶冶人的情操,整天近似杞人憂天的揣測環伺周圍的強大對手,去勾心鬥角,很累很煩躁,春風拂面,肖冰心情舒爽,悠哉的很。
沿著公路拐過一個彎兒,肖冰視野中出現一輛廣本,肖冰輕吐菸圈,通往香格里拉景區的公路車不少,肖冰沒在意,繼續欣賞風景,而行駛的廣本突然剎車,老田正準備超車,驟然變故,出乎他的意料,險象立生。
好在老田經驗豐富,踩剎車的同時儘量讓車身貼向路邊,避開銀灰色廣本,即使他反應夠快,北京吉普的保險槓還是蹭了廣本右側尾燈,兩輛車先後停在路邊,老田解開安全帶的同時廣本車門開啟,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跳下車。
女人瞅了瞅碎裂的尾燈罩,塗抹厚厚遮蓋霜的臉蛋泛起陰霾之色,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老田,叫罵:“你瞎了眼了,怎麼開車的?沒看到我剎車了,還撞上來?給我下車,我剛買一個月的車被撞你說怎麼辦?”
肖冰皺眉,緩慢擰滅菸頭,不分青紅皂白就胡攪蠻纏的潑婦最令他無語,老田下車,笑呵呵賠不是,可濃妝豔抹的女人像塊狗皮膏藥,雙手叉腰,扯開嗓子,沒完沒了咒罵老田,自己做錯卻擺出這麼醜惡的嘴臉,十足的潑婦形象。
肖冰看的鬧心,推門下車,走到老田身邊,盯著蠻不講理的女人,沉聲道:“別說了,想怎麼辦?”
“呦,你牛逼什麼勁兒?勉勉強強穿的像點樣就擺譜?撞了人還繃著臉耍橫你這德效能有什麼前途,我見過的大人物多了,沒一個像你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簡直玷汙了這身衣服。”女人劈頭蓋臉罵肖冰。
肖冰氣極發笑,瞅瞅自己衣服,這身運動款的休閒裝是JEEP專櫃裡買的,典型的二流小品牌,穿習慣手工定製西裝,他沒覺著自己衣服怎麼刺眼,比起去年歐陽思青送的兩套衣服,差了太多太多,這女人居然罵他穿這麼身衣服耍牛逼,顯然是沒見過世面的撲街貨色,白活了幾十年。
“撞車了,該怎麼賠就怎麼賠,小姐您不能罵人呀,要不咱們找交警評評理。”謹言慎行半輩子的老田被激起火氣,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肖冰擺擺手,示意老田別說話,轉身回車裡拿出手包。
“要多少錢,說話。”肖冰臉色陰沉,粗獷堅毅的面龐隱現咄咄逼人的陰霾氣息,用嘴皮子對付潑婦,是浪費口水浪費感情的傻×行為,女人一怔,情不自禁向後退一步,大概發覺荒山野嶺孤身一人舌戰兩個老爺們很不明智,敗了自己憋屈,贏了有被霸王硬上弓的危險,她色厲內荏的報個數目,五千塊。
五千塊一個尾燈罩這女人真他孃的不要臉,什麼東西,老田氣結,漲紅臉要據理力爭,肖冰不給老田說話機會,從包裡抽出未拆封的整疊鈔票,一分為二,扔給女人半疊,拽著老田上車,女人見錢眼開,放棄繼續糾纏的念頭,趕忙彎腰撿錢,數錢同時,還小聲咒罵:“裝啥呀裝,活該出血。”
北京吉普離開路邊,繼續駛向香格里拉景區,老田有點懊惱,僱主破費那麼多錢,又有點過意不去,輕嘆一聲,道:“有些女人,太不像話,我去年跑車正巧老婆急性肺炎住院,著急趕回家的路上遇到個非要搭車的女人,咱也好意,就讓她上車,到了迪慶這女人又讓我送她去大理,我說老婆重病,醫院等我簽字做手術人家卻說我搪塞她,還威脅不送她去大理,就報警,說我在車裡非禮她,三百多公里路程一個來回耽誤大半天時間,我老婆誰管?這些不講理的女人哎”
老田搖頭苦笑,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人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有人只以自身角度想問題,展露看破世事的嘴臉去噁心人,肖冰拍了拍他肩膀,經歷人生起落這麼多年,感觸良多,你好心好意,別人就不領情而且得寸進尺,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