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和範杲更是要比別人小心謹慎。
他們兩個被分到了滑州,由於同時要顧及黃河堤防,把洩洪區留出來,他們決定親自下去,走訪各個鄉村,瞭解一手情況……十天下來,兩個人的靴子磨漏了,腳上全都是血泡,那個慘相就不用形容了。
不過張齊賢挺高興的,“侯爺在教材裡總算絕知此事要躬行,過去我還不以為然,這次真正在鄉村走一走,真是獲益匪淺。其實老百姓還是明白事理的,只是沒人願意跟他們講解罷了。”
範杲道:“別高興太早了,村民的要求我們弄清楚了,他們缺的田也都有數了。可下一步呢?那些世家大族,願意讓出土地嗎?我看啊,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大戰!”
張齊賢道:“戰就戰,大不了調兵,有什麼好怕的!”
他們倆準備回城,仔細商量下一步的動作。
正好路過一個村子。
在這個村子裡,還有一個熟人,不是別人,正是柳開!
作為考試的探花郎,柳開的年紀太小,梁周翰是不想放行的,奈何這小子軟磨硬泡,梁周翰沒有辦法,只能答應。
不過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梁周翰知會了柳家,讓他們派出人員,保護這位小少爺。柳開倒也沒有拒絕,在一堆學生裡,只有他是帶著十個護衛,前呼後擁,來到河北的。
暗地裡大傢伙都在嘲笑,心說柳開這小子就是跑出來玩的,瞧見沒有,就憑這副做派,那就是少爺羔子。
咱們沒人家河東柳氏的威風,也就別羨慕了。
別人議論紛紛,而張齊賢和範杲還挺欣賞柳開的才智。
“來,咱們瞧瞧,這位柳少爺是怎麼清丈田畝的。”
他們兩個來了,碰到個柳家的家丁,一打聽,柳開早上帶著人出去了,要晚上才回來。這倆人想了想,不妨等等看,如果柳開遇到了麻煩,他們也能幫著排憂解難。
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柳開終於回來了。
他聽說兩個同窗來看自己,立刻吩咐準備酒宴,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來見張齊賢和範杲。
“怎麼樣?清丈田畝不容易吧?”張齊賢笑呵呵問道。
柳開傲然一笑,“也沒什麼難的,我打聽清楚了,這裡有一個惡霸,姓範,說起來還是範師兄的同宗!”
範杲板著臉道:“我在這裡才沒有親戚,你胡說什麼!”
柳開大笑,“既然不是範師兄的親戚,那就好辦了,我已經找到了他殘害百姓,買賣女子的證據,準備請衙門出兵,把他給抓起來,下獄!”
張齊賢好奇道:“怎麼,這個姓範的還買賣人口?”
“嗯,他設套害人,遇到有困難的百姓,他先低息借一筆錢,然後就按照驢打滾的演算法逼債,借錢的還不上,他就搶人家的土地,房子,還把人家的妻子女兒賣掉抵債!”
張齊賢吸口氣,“這不是吃人不吐骨頭嗎!如果坐實了,簡直可殺不可留!”
他們說著話,家丁端上來一口鍋,裡面還煮著一塊肥嫩的肉。張齊賢從小家貧,一次餓極了,他把鄰近掛在外面的羊皮偷了來,切成小塊,放到鍋裡燉了。
一鍋羊皮,頂了三天飽飯。
張齊賢是真的餓了,他張牙舞爪,直接用刀子切,沾上蒜汁,十分可口。
“範師兄,你也吃啊!”
範杲點頭,也略微嚐了幾塊,他吃過很多種肉,唯獨今天的肉,味道非常不一樣。他想問柳開,又怕被笑話,故此只吃了幾塊,就放下了筷子。
倒是張齊賢,吃得非常痛快。
一夜無話,轉過天,他們倆告辭,張齊賢就說道:“柳師弟,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進城調兵啊?”
柳開淡然拒絕,“不必了。”
“哦?你有辦法對付那個姓範的?”
“哈哈哈,不但有,而且我已經把人抓了!”
“抓了,在哪兒?”張齊賢好奇道
柳開突然眨眨眼,輕笑道:“兩位師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們昨天晚上不是見到了嗎?還很爽口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