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畢竟是文官出身。
對於繡衣使者本能地厭惡,聽說韓德讓的手段之後,更是不寒而慄。
“光是下油鍋?沒有別的花樣了?”葉華喝著茶,還有那麼一絲失望,“到底是胡人,做事不精細。應該先刷蛋『液』,裹上糰粉,再加點麵包糠,炸至金黃,然後撈出來,隔壁的獄卒都饞哭了!”
趙普的老臉瞬間就垮下來了,他對天發誓,再也不吃油炸的東西了。
貌似繡衣使者的祖師爺就是眼前這一位,而不是韓德讓!
沒準這下油鍋的手段就是葉華留下來的呢!
想到這裡,趙普越發覺得整個人都好了,他蜷縮起來,盯著空落落的茶杯默默不語。
葉華把臉一沉,“行了,你是宰執重臣,一道命令,就有成千上萬的人要家破人亡,一個油鍋炸人就能把你嚇成這樣,也太沒用了!”
趙普苦笑道:“侯爺,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還有更好玩的?”葉華好奇道。
趙普想罵娘了,不是好玩,而是噁心!
“侯爺,韓德讓把幾個商人給炸了,結果都沒有問出什麼來。他下令將所有參與清查案子的官吏都給抓了過去。”
葉華笑道:“這個思路是對的,接下來呢?也把官吏吊起來,不說實話的就下油鍋?”
“那倒沒有,韓德讓請他們吃了一頓飯。”
“吃什麼了?”
“一碟醬,一碟醃製的韭菜花,還有一大盤酥肉!”說到這裡,趙普急忙扭過頭,嗓子裡發出咕咕的聲音,幸好只是喝下了一點茶水,沒有吐出什麼來。
葉華臉上的肉抽搐了兩下,聲音有些沙啞,“那,那可真是一道大菜啊!”
趙普臉『色』蒼白,“侯爺,現在那幫官吏全都招了,他們說,是受了上官的指使,故意替人隱瞞,韓德讓已經拿到了口供。”
“他接下來就要去抓那些當官的了?”
“還沒有,涉及到朝廷命官,他必須請示陛下!”趙普搖頭苦笑,“那些世家大族,固然可惡,但是要讓韓德讓之流得勢,只怕天下人都要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了。”
葉華眯縫著眼睛,沉『吟』半晌,“我去行宮一趟。”
匆匆出了東門,葉華直接往行宮而來。
他到了宮門口,正好看到韓德讓從裡面出來,這傢伙剛見了柴榮,手裡拿著明晃晃的聖旨。
他抬頭看見了葉華,連忙將聖旨交給了身後的人,單膝點地,叩首道:“屬下拜見侯爺!”
葉華俯視他一眼,輕輕一笑,“本爵早就不管繡衣使者的事情了,你現在擔著皇命,要把大案子,怎麼能隨便給別人行禮?”
韓德讓聽完,身體更低,幾乎趴在地上。
“卑職出身低賤,如蒿草一般,全賴侯爺提攜栽培,才能進入繡衣使者。如今天子垂青,委以重任。卑職不敢忘故主大恩,侯爺的提攜,卑職銘刻五內!”
葉華輕輕一笑,這孫子在心裡銘刻的是恩是仇,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越是謙恭,就越應該提防。
葉華也是十足的演技派,他突然微微一笑,伸手把韓德讓拉起來。
“這個案子跟我也有關係,你把案子辦好了,就是給我漲臉!無論到什麼時候,繡衣使者做得好,我臉上都有光彩,做不好,讓天子失望,我可不答應!”
韓德讓連忙道:“請侯爺放心,卑職就是天子的一條狗,一定會盡職盡責,替陛下咬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佞黨『奸』賊!”
韓德讓說完,躬身退出三步,才重新拿起聖旨,大步流星離開。
葉華瞧著他的背影,微微哼了一聲,扭頭往宮裡走。伺候的太監笑嘻嘻道:“侯爺,這個姓韓的還算有自知之明,他算是什麼東西,就是一條狗!”
葉華輕輕一笑,“他現在受寵,不要惡了他,行宮的日子艱難,天子又儉樸,想必你們也不容易啊!”
葉華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張飛錢,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塞進了小太監的手裡。
小太監那叫一個受寵若驚,激動地渾身顫抖。
他偷眼看了看,是一千貫的!
比韓德讓塞得那一張一百貫,足足多了十倍!
要不怎麼說,侯爺就是侯爺,狗就是狗!這氣度手筆,真是沒法比!以後出了什麼事,該向著誰,真是一目瞭然!
小太監彎著腰,像是一隻大蝦米,將葉華領到了柴榮的寢宮前面,遞了牌子,順利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