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大周難道就沒有所求嗎?他們想的是整個于闐的基業!”
李從德沉吟道:“叔父,我說句不客氣的話,就算大周不要,我們能守得住嗎?不跟大周合作,我們還有出路嗎?”
“你懂什麼?”尉遲郎用力敲著桌子,大怒道:“我剛剛得到了訊息,大周奉行滅佛之法,整個大周的寺廟都被剷平,田產收回,僧尼發配……若是這樣,和黑汗國有什麼區別?”
剩下那兩個老的都紛紛點頭,“是啊,過去我們不知道,若是知道大周滅佛,我們斷然不能和大周結盟,更不能把生死系在他們的身上。”
三個老頭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李從德實在是理解不了,“叔父,就算大周滅佛,又能如何?他們總不會把我們都殺了吧!”
“胡說!”
尉遲唯德豁然站起,指著李從德的鼻子,怒斥道:“我于闐世代尊奉佛法,禮佛敬佛,以佛家仁慈之心治國,才能延續千年。爾等小輩無知,若是沒了佛法,還不如全都死絕了乾淨!”
面對這三個老朽,李從德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人急匆匆跑來,在李從德耳邊低語了兩句,他連忙就走,顧不得爭吵。
剛到了外面,李從德就急忙詢問,訊息是否屬實。
送信的又講了一遍,據說黑汗國派遣使者,遊說回鶻諸部,他們說黑汗國也是回鶻人,大家都是一家。
如今漢人大舉進入西域,不只是黑汗國,甘州回鶻,西州回鶻,都應該聯合在一起,共同抗擊漢人。
當然了,誰也不會因為幾句話就出兵,黑汗國拿出半個國庫的財寶,換取回鶻諸部起兵二十萬,十五萬攻擊于闐,五萬攻擊歸義軍!
這十五萬人,浩浩蕩蕩,從龜茲方向,越過大漠,直取于闐。
幾個月之前,擊敗了五萬人,如今又來了十五萬!
于闐上空的氣息一下子緊張起來,幾乎到了讓人窒息的地步!
“陳將軍,你看應該怎麼辦?”
陳石雖然不夠聰明,但畢竟跟著聰明人混久了,也不是省油的燈。
“以我的判斷,黑汗國是忌憚于闐的實力,所以鼓動回鶻出兵,利用他們來消耗于闐。我們應該全力以赴,儘快打敗回鶻,畢竟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回鶻之後,就是黑汗國,他們會捲土重來的!”
李從德點頭,“我現在就下令,要全城戒嚴,立刻備戰!”
他的命令還沒等傳達下去,突然又有人來報,一隊吐蕃人馬,正在從東南方向,朝著于闐殺來。
吐蕃也出兵了!
李從德腦袋一下子就大了,各個方向,全都出現了敵兵,于闐究竟能不能扛得住啊?他下意識看向了陳石。
只見陳石的臉很黑,“情況的確不妙。”他悶聲道:“我立刻給涼州送信,請求援助。不過遠水不解近渴,歸根到底,要靠我們自己。立刻收集糧食,木材,增加火油儲備,只要有火油,我們就不怕!”
于闐又一次進入了戰時狀態。
只不過這次的情況有些反常,在城中不斷有謠言流傳,說大周前段時間,毀佛像,鑄火炮,乃是為了滅佛做準備。
所有信奉佛法的人,都會被髮配,僧尼一律處死,大周在中原就是這麼幹的,得道高僧甚至會被烹煮,以他們的油脂做成蠟燭,名為佛脂……
謠言傳播的速度總是非常驚人,人們起初不在意,但是三番五次,不斷有人講,就算不信的人,也難免狐疑。
陳石也得到了訊息,偏偏他最不會處理這種事情,趙二又去尋找刺客,城中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這可怎麼辦?
就在陳石焦頭爛額的時候,有一對父子湊在了一起,尉遲郎和尉遲斑,他們面帶得意之色。
“父親,現在城中已經亂了,孩兒有七成的把握,能夠得手!”
尉遲郎哼了一聲,“小子無知,沒有十成把握之前,為父是不會動手的!你又不是不清楚,即便是其他的宗室,不滿大周滅佛,可也不願意反叛大周!”
“那是他們沒有骨頭!”尉遲斑很不客氣道:“黑汗那邊已經傳來了訊息,只要驅逐了大周的人馬,他們就願意跟于闐結盟,保證不進犯于闐。而且加入大周進入西域,他們還願意出兵幫忙……”尉遲斑賊兮兮道:“父親,假如真的按照伯父的主意辦,他們一家固然榮華富貴,咱們可什麼都撈不著啊!”
尉遲郎沉吟道:“話雖如此,可總不能把命搭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