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紅玉微微怔了一下,爽朗的道:“和你一樣,睡不著,本想逛逛後花園,不曾想聽到有人在此吟詩,所以就跟了過來。”
鄭月桂臉色微紅,慚愧道:“月桂無心驚擾郡主,還請郡主見見諒。”
項紅玉咯咯笑道:“見什麼諒呀?公主您太言重了,我雖不懂詩文,不過卻特別羨慕那些詩人,尤其是像公主您這樣富有才氣的才女,說真的,您剛剛唸的那幾句詩實在是美極了。”
鄭月桂羞澀道:“郡主說笑了,月桂何德何能,豈可以‘才女’二字自居?”
“公主姐姐,您就別謙虛了。”項紅玉嘆了口氣,惆悵滿面的道:“只可惜我腦子不夠用,要不然我得拜你為師,到時候就可以在某些人面前好好炫耀一番,省得他老說我是個長不大的小姑娘。”
見這丫頭說話時,一會兒皺著眉頭,一會兒又是發笑,鄭月桂頓時一頭霧水,詫異道:“郡主說某些人是指?”
“就是那個石山呀,提到這個壞蛋我就來氣。”
“石山?”鄭月桂只覺得這個人名非常陌生。
“對呀,就是他,這個沒良心的大壞蛋,若不是因為我姐姐,我才懶得幫他呢。”項紅玉振振有詞的道。
鄭月桂雖然不知道她口中的‘石山’到底是何許人也,但透過這丫頭的那張亦嗔亦喜的表情可以看出,這個叫‘石山’的人在這丫頭心目中的位置很重要。
本來這是別人的私事,她本不便插嘴,但見這丫頭在自己面前訴苦,她只得附和道:“如此說來,那個石山倒是一個罪大惡極之徒,竟連郡主都敢得罪,郡主,依我看,你何不派人直接將他關起來?”
“關起來?”項紅玉驚了一下,雖說她對紹巖那不冷不熱的態度又氣又恨,卻沒想過施以手段去報復人家,以前沒有,以後更沒有。
見她一臉驚訝,鄭月桂不禁掩唇輕笑,然後肅然的道:“是啊,郡主不是喜歡他嗎?你喜歡他,可他不喜歡你,你呀,就給他綁起來,等到他什麼時候同意娶你了,你再放了他。”
“我喜歡他?”項紅玉吃驚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冷哼一聲道:“公主姐姐,您就別拿我開心了,這麼說吧,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他的,在我心裡面,他就是一個徹底徹尾的大壞蛋,況且??”她沒有說下去,心裡卻道,況且他是姐姐的意中人,我又怎能跟姐姐爭呢?
鄭月桂注意到她的無奈表情,便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寬慰的道:“郡主,請你不要怪我多嘴,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那位叫‘石山’的人,既然你喜歡人家,你就應該把你的真實想法告訴他,不然人家怎麼會知道呢?要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千萬不要因為自己拉不下面子而錯失一次難得的機會。”
項紅玉臉皮很薄,鄭月桂的一句話直接說到她的心坎裡,說得她臉紅耳燙,一時半會兒竟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是沒有向紹巖示過愛,可是人家偏偏對自己無動於衷,如果這個時候再死皮賴臉的去求他,那豈不是顯得我太不自愛了,不行,我決不能讓這個壞蛋看扁我。想到這裡,項紅玉故意繞開這個話題,隨口問道:“公主姐姐,聽你話的意思,莫非你也曾轟轟烈烈的愛過?”
鄭月桂被問得啞口無言,她覺得‘愛’這個字離自己太過遙遠,更別提什麼‘轟轟烈烈’了,身在皇家的她,在外人看來是那麼的高貴儒雅,溫婉端莊,可是沒有人知道她在統治者面前就是一件物品,她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愛’。
父母早逝,她就像一隻斷了翅膀的小鳥被關在宮裡,先是因為政治的需要,被皇兄賜給司馬俊,司馬俊死後,如今又被當作禮品送給了金定國,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也許等到真正成為金家妻子的那一天,一切將會徹底結束,可是讓她嫁給一個與自己毫無感情的人,她寧願選擇孤獨的走一輩子,然而她偏偏又不能發出任何抗議,否則鄭家的江山馬上將由奸相汪伯炎所替代。
“公主,您怎麼了?”項紅玉見她目光呆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慌忙連喚了兩聲。
鄭月桂下意識的緩過神來,微笑的道:“郡主剛剛問我有沒有轟轟烈烈的愛過,我的回答是??愛過。”說到此處,她的腦海裡瞬間浮出紹巖的那張笑臉,以及二人從御花園相遇到跌入神井,再到後來爬山涉水走出神井,直到那次林中分別等畫面,一切看似那麼遙遠,卻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讓人難以忘懷。
項紅玉以為她說的是金定國,不由得搖頭嘆息道:“虧得公主這般對他,這傢伙卻一點都不領情,你看你都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