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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果,那霍家是做了什麼才落得滅門的報應。

“父王說,此番劫難是他的命數,是他要贖的罪孽。”說到這,單非好像嗆了口雪,聲音變得哽咽起來,“三年來,父王幾乎日夜在後山佛堂的禪房打坐,他說他犯下的罪孽總有一天會歸還。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父王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當年雲重關之戰。”

飛舞的雪片遮住了單非的表情,連那聲音也因為風聲變得模糊,蒼遠不知道自己聽到的到底算什麼,只能茫茫然把視線投入一片紛亂之中。

☆、第二十七章 櫻都

三人頂著風雪艱難邁步,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得腳步越來越慢。天早就亮了,但即便黑夜被衝散,四周瀰漫的雪霧依然遮天蔽日,起初靠著下行的坡度還勉強可以辨識去路,可隨著地勢變得平坦,唯一可以憑藉的只剩下心中說不上的方向感。

“小王爺,咱們找個地方等雪停吧。”蒼遠經過了漫長的思索才決定暫且把心中的一切放下,如果他真的能為求給霍家討個說法棄白城萬千將士的性命不顧,昨夜在禪王營中那把短刀已經派上用場,當真如此,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些枝節。而此刻多慮無益,惟有先化解眼前這場危機,說白了,借兵什麼的都是後話,現如今最現實的是如何活著走出這片冰雪。

“父王他們還在城中等著。”單非轉過頭,臉蛋上被風吹得兩坨紅。

“那也要咱有命出去,這情形再走下去,他們怕是要在城中等到老死。”

單非沒想到貓爪會出聲,昨晚的情景他都沒說這麼長的句子,可一想到昨晚,自己被他像拖死豬一樣拖過仙人索,臉突然莫名的又紅了幾分,隨即帶著大夥找了個避風的雪坑躲了起來。

在雪坑裡,單非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原來白山四周的絕壁下還有河流環繞,而這河流穿過桑山山脈彙集山泉溪水,最後會歸流源河。從之前與裘戶分別的那個河口下來,單非判斷他們已經到達了白山下的環河冰面之上,若是沒錯,他們只要等雪停了,找處冰面鑿開,跟著水的流向,即使山峰無從分辨,他們也一定會到達源河,那時再從水路離開,既安全也比徒步更快些。在這裡他們要對抗的不是敵兵,三人首先要確保不在風雪中迷路,再者就是提防腳下的冰窟和頭上的小型雪崩。這條線路對於他們三人雖然十分艱險,但好在他們人少可以靈活應對,只要小心行事還是可以化險為夷,但若是大軍行進,估計還沒走出雪地就要折掉一半,所以禪王才會做此安排。這會大家心裡都有了底,於是分著吃了些乾糧,就乘著大雪輪番休憩起來。

之後幾天一路無話,雪小了就蒙著頭趕路,實在頂不住風雪,就找個地兒休息。單非之前交待過,走路時候最好一直盯著自己的腳,不能往雪裡望,望得久了會被雪妖迷瞎了眼,好在他們走的是冰封的河道,不需要靠四周景物辨識方位,不過說到底這四周除了白還是白,也真沒有什麼好讓他們辨識的。置身在這座冰雪迷宮之中,所有感觸都被凍到麻痺,只能靠著意志機械的邁步,若是換了旁人,估計早已化成冰雕和這雪山融為一體。

沒人記得他們走了幾天,只是在聽到潺潺水聲的瞬間,三人都感覺重返人間。

“禪王可曾交代要去何處借兵?”在漁舟上坐定,蒼遠才出了聲。

“白城雖是我單家屬地,但終究是洛萩的國土,咱們先往櫻都。”單非沒有轉過頭,而是一直望著水面,他自然知道櫻都暗藏的兇險,但此刻寧靜的側臉少了幾分暴烈,看上去竟有點像老王爺。

那目的地卻觸動了心絃,四年了,記憶中的櫻都沒有金閣宮闕,沒有碧翠成蔭,只剩下陰沉的青灰,那,是死人的顏色。

在河上漂了五天,一出白城三人就上岸置了三匹快馬改走陸路,起初貓爪還私下問過兩句,蒼遠知道他的顧慮,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先靠著單家的腰牌們混過關。但一路上平靜得讓人覺得不太尋常,蒼遠面上沒說心裡卻一刻也沒放鬆提防,終於在臨近櫻都的時候,才得知了真正的原因,就在一日前,文帝突然駕崩了。

穿過的城門,櫻都已經變成了另一座白城,只是妝點它的不是白雪,而是白紗。門欄上,樹木上,身上,地上,素白一片,就連遠處的金殿,此刻也泛出慘白的寒光。帝王喪,舉國哀,不論他是不是位明君,尤其是在這等亂世,那哀痛可能更多的是對於未知命運的忐忑。

守城計程車兵沒有阻攔,但領兵的將士在看到單非的腰牌之後眼角明顯的抽動了一下,幾十年來盤守邊疆的單家在這個特殊時刻出現在櫻都,雖然只有三個人,但也足夠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