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蕭舞陽說。
“是。”宋牽牛恭順的走出了精舍。
但一走出大門,他的臉色立刻變了,變得很桀傲,雙目中充滿了怨毒,喃喃說:“咱算什麼英雄,你蕭舞陽才是英雄,咱麼,嘿嘿……一隻狗熊……”蕭舞陽還是坐在那軟椅上。
但身旁卻多了個珠圍翠繞的婦人,她是朱顏,朱顏不但人如其名,臉泛朝霞,而且很會打扮。
她端莊起來就像尊活觀音,妖豔起來就像個妓女,現在她扮演的卻是個柔順小妻子。
“你真的不想殺他?”眼波盈盈,彷彿一泓秋水。
“這個……”
“怎麼啦?”
“因為他是把好手。”蕭舞陽摟住朱顏的纖腰:“他很有用。”
“有用?”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蕭舞陽喟然說:“這樣快刀江湖上找不出幾個。”
“哼,只怕他的刀越快,你就越危險,我也會死的越快。’“這怎麼會呢?”
“對了,”朱顏忽然道:“你不是說要讓陸起鳳殺了他嗎?怎麼臨時變卦,反而救了他?”
“我哪裡救他。”
“一個小老頭。”
“小老頭?準是你的手下。”
“不是。”
“這根柺杖那裡來的?”
“就是那個小老頭的。”蕭舞陽輕描淡寫的說:“我用‘摩雲手’,奪下了這根柺杖。”
“怎麼不抓住他?”
“太溜滑了。”蕭舞陽笑笑說:“他用‘蜻蜓三點水’一下子溜進了密林。”
“就說沒抓住好啦。”朱顏皺皺眉頭:“什麼‘摩雲’,什麼‘點水’,我又不懂。”
“你真的不懂?”蕭舞陽笑了,不但笑在臉上,還笑在眼裡。
一種意味深長,含意莫測的笑。
“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朱顏嘟起小嘴。
“別急。”蕭舞陽頓了一頓:“我是說你跟我在一起,慢慢就會懂了。”解釋得很勉強。
“你肯教我?”
“你肯學,我就教。”蕭舞陽握住一隻小手說:“連壓箱底兒的都教你”
“你可以留一手。”
“為什麼?”
“別太傻啦。”朱顏又綻開了笑臉:“很多師傅教徒弟都會留一手的。”
顯然,她並不相信,蕭舞陽會為了她把壓箱底兒的東西全都掏出來。
蕭舞陽也笑了,爽朗的笑。
這種笑跟剛才的又不同,是種掩飾的笑,企圖掩飾心頭的隱秘。
“我若學會了你的本領,就不怕宋牽牛啦!”朱顏欣然的說。
“你現在就不怕。”語意暖昧,不知指的什麼。
“為什麼?”
“因為….—因為……”蕭舞陽笑得很詭譎,老半天才說出下文:“因為有我。”
“你……”
“你放心,宋牽牛一向謹慎,他輕易不敢出手。”蕭舞陽笑著說:“等到他想要出手的時候,這世界上已經沒有宋牽牛牛了。”
“你有把握?”
“我善觀氣色。”
“很多人都在大意中栽了跟頭。”
“是的,但我不是很多人。”蕭舞陽很自負的說:“我是蕭舞陽。”
“你是說蕭舞陽永遠不會跌倒?”
“正是。”
“我這是第二次提醒你。”朱顏幽幽地說。
“我記得。”
“你是不是以為我說的都是廢話?”朱顏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別在陰溝裡翻了船啊!”
蕭舞陽大笑:“好啦,小美人。”他粗狂地將這個小美人擁進懷裡。
宋牽牛數著銀票,眼睛越睜越大。
“好大方,隨便一出手便是一千兩銀子,”他臉色變了變:“他媽的,這莫非是賣了老婆身價?”
那又太少了,朱顏不止—千兩銀子。
“不管它,反正有銀子就得花,痛痛快快去花,花它個痛痛快。”
但怎麼花呢?
一桌上等的酒席不過幾兩銀子,找窯姐兒嗎,兩三兩銀子可以睡到天亮。再說那種貨色,他還瞧不上眼。
看來這一千兩銀子說多不算太多,說少也不少,要想一下子花光,當真還不容易,“想這些幹嗎,先喝酒去。”宋牽牛終於想透了,他不願為這一千兩銀子多添煩惱。
轉過街角,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