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資排輩,更是傳統。
大師兄一定比二師弟技藝高超,縱然不是,也必須是如此。
想要僭越而行。便是大逆不道的行為。
嶽虎如此想完,再結合禹歌笑的表現,他不禁蹙眉。
他不曾自報家門,便不知師出何處,看他的刀工。既有柳家柳氏刀法的快,準,利。又有蕭家蕭氏刀法的穩,平,緩。
不但如此,還將兩家的刀法精髓融會貫通。形成了自己流暢的條理。
飄雪酒樓的比試當日,嶽虎也在現場,見過了他的刀工。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禹歌笑對氣息的控制,手腕運力的流暢。讓他印象極為深刻。
更何況,雕工又是刀工中另一重境界,不但要將刀法融入其中,還有有基本的美學鑑賞力,若非如此,如何能夠將一塊笨重的芋頭,雕刻成栩栩如生的模樣。
當日在場,得見禹歌笑的刀工。便已經一心想要將他收至麾下。
可是,他拒不買賬,又不知他師承何處。確實有些棘手。
還有他的掌櫃,夏掌櫃,看樣子也絕非善類。
阿嚏……夏芊鈺正在看書,一個猝不及防的噴嚏,讓她不禁有些眼花。
“誰大晚上的還惦念著我。”她搓了搓鼻子。
門外候著的丫鬟是綠蔓,她立即關切的勸道:“四小姐。您該歇息了,已經戌正了。仔細身子。”
夏芊鈺這才發現她的眼睛已經疼得睜都睜不開了。
油燈和蠟燭散發的撲朔迷離的光亮,讓她的眼睛痠疼不已。
“你也下去吧!”夏芊鈺將床邊小几上的油燈吹滅之後。囑咐道。
萬物寂靜,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安寧中。
夏芊鈺躺在床上,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眼皮越來越重,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她起了個大早。
來到酒樓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打發了夏府的馬車。
習慣性的步行一段路,來到了位於惠水街的蒼月酒樓。
經過歌舞坊的時候,歌舞坊還大門緊閉,朱漆大門前的兩根圓柱上纏繞著枯萎的花藤,若是春夏盛開之時,定是另一番奼紫嫣紅的景象。
冬月的太陽,像是被濃霧包裹著的蛋黃。
若隱若現的光圈,失去了所有的溫熱。
夏芊鈺跺了跺凍僵的腿,跨上臺階走近了自己的酒樓。
“掌櫃的,今日怎麼這樣早?”青青正在打哈欠,見到她趕緊閉上嘴,然後匆忙的打招呼,模樣好笑。
夏芊鈺摸了摸鼻子,輕笑道:“還挺勤快,繼續保持啊!”
青青湊過來,“那是,來琴川之前,秀才哥就跟我說了,去了琴川斷然不可再懶。
以後店裡的夥計多了,掌櫃的就算是有幸偏袒,也不得不為了公平,收拾懶夥計。我一想也是,便告訴自己,勤快些。”
夏芊鈺微一愣,心道你最該改的是口無遮攔,愛逞口舌之快吧!
“掌櫃的,你說我乖不乖?”青青見夏芊鈺沒說話,將白皙的臉龐湊了過來,在她眼前晃來晃去,調皮的追問道。
“乖,真乖。”夏芊鈺被逗笑了,伸出手指將她的臉推得遠一些,揶揄道。
很快笑容消退,她看見了早早候在一旁的張二斤。
“掌櫃的,俺有話說。”二斤開門見山的說道。
“大家都還沒有用早膳吧?你去張羅早膳,我去後院看看暖棚,待會兒我再來找你,你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說,好嗎?”夏芊鈺正在措辭,該如何而和他解釋昨天的事情,只好先敷衍道。
二斤自然應了,夏芊鈺從後廚慢悠悠的來到了後院。
種香薰和黑木耳的暗房已經建好了,比較簡單的木頭房子,四面合住,有一個可供一人進入的小木門,沒有窗戶,雖然很暗,但是門板的縫隙,會透出一些光線。
木板很溼,一推門進去,便有木頭腐爛的氣味撲面而來。
禹歌笑正蹲在交叉立放的椴木前,用葫蘆瓢緩慢的往木頭上澆水。
聽到木門的吱呀聲,光影在他臉上忽明忽暗,他並未抬頭,打招呼道:“來了?”
“嗯。”夏芊鈺走過去盯著沒有任何變化的椴木。
黑黢黢的樹皮,溼漉漉的。
靠近有青苔的腥臭味道。
“能成功嗎?”夏芊鈺問道。
“不知道,只能說盡量。畢竟不是該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