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片好心,自己雖然求死,但他如何知道,人家好心,自己且能當驢肝肺,長嘆了口氣,“謝謝先生救命之恩,先生的大恩,小女子記下了,不過以後請先生不要再管小女子的事了。”
瑾睿愣了愣,她不認得自己?還是不願相認?
他慣來不愛言語,見他如此,默默起了身,去拾地上的碎裂碗片。
玫果聽到他起身,也不再理會他,去摸身上的針囊,既然尋到追不上弈風的原因,那便將這問題解決了,只要自己一死,自能追上。
摸了半天,不見針囊,身上僅穿著褻衣,“我的衣服呢?”
瑾睿正要離開,聽她問起,放下手中碎片,取了早已洗淨的衣衫遞給她。
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她伸手來接,又問了句,“我的衣服呢?把我的衣服給我。”
瑾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衫,就在她眼前,而她的眼卻是直直的平視過去,對眼皮下的衣衫視而不見,心裡一緊,空了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仍全無反應。
慢慢重新在床邊坐下,將臉湊到她面前,她的眼明明與他相視,卻像是看穿了他,心裡一陣冰涼,她的眼……難道……
慢慢湊近她,她仍是一動不動,他仔細審視著她的眼,看上去與平時並無不同,又伸了手指在她眼前慢慢晃動,她的瞳仁絲毫不會隨著手指晃動,薄唇抿緊,將她從冰水裡撈出時,用藥酒為她擦身,助她慢慢凝結住的血液再次暖化流通,可是這雙眼卻經不住那刺骨的寒,已然壞了。
暗歎口氣,將她的衣衫放在她手上,她一把抓住衣衫,一陣尋捏,直到尋到那個放針的荷包,靜靜捏在手中,才長鬆了口氣。
瑾睿在給她洗衣衫時便發現那荷包,知道那裡面裝著行醫人常用的金銀針,行醫人看重這些行醫常用的器具,雖是常理,但寶貝到這種程度倒也稀罕。
重新拾起碎碗,開門出去了。
玫果側耳聽著他離開的聲音,這人好不奇怪,竟在黑暗中做事,難道是瞎子不成?不需要看物,不過人家的閒事,她沒這閒心理會,抽了只銀針,抵著自己的心窩,只要一針下去,神仙也救不得了。
手上剛要用力,醒來前的那個夢浮了上來,彷彿又聽到那個發麵饅頭的聲音,“娘,娘……”
心裡不知突然一跳,將銀針猛的握住,右手探向自己左手脈搏,剎時間,整個人呆住了,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從脈搏上看,卻是有個把月的身孕,花魁之後便只與他同過房……
腦子裡瞬間亂成了亂麻,末凡手中的槍插進弈風胸膛的畫面在眼前定格,她呼吸越來越急促,是末凡親手殺死了弈,帶著末凡的孩子,如何有臉見弈?
揭了被子,一咬牙,除掉孩子,再去見他,又抽了幾支銀針在手,絲毫不加思考,手腕一轉,刺了下去,銀針刺穴引產,方法她會,卻沒試過,但求死之人,哪在乎會不會大出血,銀針刺入的力道也就全不理會,能有多重,便有多重。
第一隻銀針刺入,鑽心的痛自腹間傳遍全身,身體經不住的抽搐,如不是強自咬牙忍著,早已慘叫出聲。
她深吸著氣,將牙關咬得更緊,堅持,只要四針,便可以解決,手腕轉動,比方才更加撕心裂肺的痛令她差點昏厥過去,腦中已痛一片木訥,斗大的汗滴如瀑般滾下。
劇烈的痛讓她對身邊一切感官都降為零,不知門在這時被推開。
瑾睿看見床上的一幕,驚得微張了嘴,手中草藥跌落,大步搶到床前,一把奪了她手中的銀針,再看她腹間的銀針,兩寸來長的銀針,僅留針尾在外,他冷蕭的眸子閃著怒意,這女人好狠的心腸。
玫果痛得全身無力,被他奪了針,心下大怒,不管他出於什麼好心,但次次壞她的事,無法不令她怒火中燒,咬了咬牙,吸了口氣,強忍著痛,冷冷道:“我已將說過,請先生不要再管我的閒事,把針還我。”
瑾睿冷冷的睨視了她一眼,那個雖然頑皮,喜歡胡鬧的小姑娘,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見她雙目雖然不能視物,但眼裡的怒意,卻是盛得滿滿的。
即使是他想問,這時也不是時候……
重新垂首看她腹間的銀針,這般四針下去,別說孩子,就是她自己也是一命嗚呼了。
手指輕轉,點了她的穴道。
玫果眼角看不見,但被人封了穴卻是能感覺到,又氣又急,“你做什麼,放開我。”
瑾睿哪裡還會再理他,任她怎麼罵,怎麼鬧,將她輕輕放倒,解了她身上的褻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