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刺骨,雙眉筆直卻是充滿著冷漠淡然。黑髮三千,披落雙肩之上,一襲黑衣將所有人拒之以外。
陳子楓表情怔住,握緊落楓劍的右手鬆了一下,身體微微顫動。
“殤——姐姐——”
陳子楓喉嚨蠕動,艱難的發出了幾個音,單單幾個音節,似乎用盡了他的所有力量,這幾個音節也跟著身體不自主的顫動起來。
“殤姐姐,你還好嗎?”
陳子楓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殤,他很想看看殤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她有沒有受傷,她的身上有沒有傷口,她——還好嗎?
這一次殤沒有遮住臉龐,但是陳子楓寧願她是帶著面紗,遮住臉龐,就像是在廣豐城的客棧之內。他寧願她留給他神秘,留給他一點兒期待,哪怕只是一點點。
但是現在殤卻把陳子楓的唯一期待唯一奢望全部都扼殺了。她的冷厲眼神,她的冷漠表情,此時的她,已經不是那個對自己溫柔對自己微笑的殤姐姐了。她已經變了,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連自己都能夠殺害的陌生人。
是的,現在面前的殤的臉龐陳子楓是多麼的熟悉,但他感覺到很陌生。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子楓啊。”
陳子楓聲音嘶啞,他正在吶喊,但是從他口中發出的聲音卻是如此的微弱,甚至連菩提樹下的李不為都聽不到陳子楓在說什麼。他想要抓住最後的一絲機會,但是面前的女子依舊冷漠無比,看向陳子楓的眼神似乎是一個死人。
殤對於陳子楓的眼神視而不見,對於陳子楓的吶喊聞而不聽。她的身影動了,僅僅是在一瞬間便是消失在了原地,在她消失的時候燥熱的空氣變得冷驟,而她下一刻出現在了陳子楓的身側,手段凌厲,直襲陳子楓的脖頸,直取性命。
陳子楓自嘲笑了一聲,他手中的落楓劍脫落而下,身體微微靠在身後的一根粗大樹枝上面。
落楓劍直落而下,狠狠地插在了地上,泥花濺起,而此時的陳子楓心臟猛然一抽,他感覺得到落楓劍插痛的不是地上的泥土,而是自己的心臟。
“為什麼要忘了我?你難道不記得我們一起吃過烤野兔嗎?可能你真的忘了,但是我清楚的記得,你說你喜歡我烤的野兔,所以我每次打獵都會特意去找野兔,我知道我做得不好吃,所以我經常偷偷地看父親怎麼烤的野兔。父親烤得野兔很好吃,後來我也烤得很好吃,這是你跟我說的話。”
“你說你喜歡下雨天,所以我經常在下雨天的時候站在窗前看著下雨天,好像每一次你都在我的身旁,你笑著將腦袋依靠在我的肩膀上,然後你說你喜歡下雨天,但是你更喜歡在下雨天靠著我的肩膀。以前我覺得那些雨水特別的溫暖,雨聲特別的動聽,但是現在我感覺到好冷。”
陳子楓的眼眶溼潤,鼻子忍不住地抽了一下。
“我曾經無數次幻想著能夠和你見面的時刻,你到底會是在遠方微笑著溫柔的看著我,還是遠遠地跑了過去緊緊的抱著我然後安慰我呢?我真的幻想過很多次,在你被抓走之後我每一天都在想象著能夠和你相遇的情景。為了能夠再次遇見你,我經歷了許多,也無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我也殺了許多人。這些都是為了能夠讓我變強,讓我能夠為你遮風擋雨,讓我能夠找到你並且站在你面前為你殺敵。”
“後來我們真的遇見了,在廣豐城客棧的時候我們再一次相遇了,但是我真的沒有想過你竟然對我出手,你知道嗎?此時當時痛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的心。但是我仍然不相信,我不相信殤姐姐你會傷害我,當時林狂因為與我挑戰傷害了我,你就說過好報復他。你是如此的愛我,你怎麼可能傷害我呢。”
他的聲音異常沙啞,微微的閉上了眼睛,兩行眼淚卻是止不住流了下來,滾燙的淚水卻冷卻了他的心。
“我知道那是你,雖然看不到你的臉龐,看不到你的笑容,但是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你的眼睛——雖然那時候的你目光冷漠,但是我依然記得,我記得你的一切。可是也正是因為記得你的一切,所以我不希望那個人就是你,所以我把這一點可能當成是唯一的希望,一直將你放在心底最深處。”
“但是——”
“但是你今天卻再次出現了,你沒有溫柔的看著我,沒有對著我笑,你只有冷漠。”
殤的拳頭很小,但是此時卻是爆發出極其強大的力量,朝著陳子楓的腦袋轟了過來。距離越來越短,陳子楓的心越來越痛。
殤的拳頭最後還是打在了陳子楓的身上。不過不是脖頸,也不是腦袋,而是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