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巧此處有個歇腳的地方,他慢慢靠過去,扔下繩子爬上去。
這裡山勢平緩了下來,只要不往上爬,走起來並不難。路過到這裡已經夠了,他也並不是要去採什麼靈芝野參,有拔傷的就行,最重要的是得找些毒蟲毒草——行走江湖,吃飯保命的傢伙怎麼能少?
他有心要表現爬山採藥的艱難,沒準備這麼快就回去,沿著山腹的一條小徑走走停停,看到有治傷的藥草也採,有毒的也採,分裝在兩個布包裡。
不知不覺中,他越走越遠,手中的兩個包袱也漸漸加重。忽然,他停下了腳步,四周望了一眼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下。
山上蟲蟻蛇鼠極多。以前程靈素和周重陽上山時總會帶些防蚊蟲蛇蟻的藥,但是他卻用不著,因為身中三大劇毒,後來用七心海棠為藥引以毒攻毒之後,他身體因為受毒素浸染時間過長,又集三大劇毒為一身再加上萬毒之王的七心海棠,居然不知何故,變成了百毒不侵,那些尋常蟲蟻聞到他的血味就會自動避開去。
現在,他走了一路也沒有碰到有什麼蚊叮蟲咬,現在在這兒一站,蟲蟻都紛紛以他的腳印為圓心,向四周擴散爬走。
發現了這一點,路過大喜,拍著大腿吼了一聲:“老子還是無敵的!”
金錢名利美女都可以帶走,唯獨身體的素質和腦子裡的知識帶不走,有了後面這兩點,還怕前面的不自動再乖乖送上門來?
路過的得意真是無以言表。
天上掉的梅念笙正奄奄一息地拿著《神照經》與《連城劍法》等他回去。他仍舊百毒不侵,連城訣裡的那個全部裹了毒的寶藏根本就是為他而生。他不去解毒,誰敢與他搶寶藏?
路過越想越高興,彷彿又看到了陽光燦爛的明天。不知不覺中,他在山裡越走越遠,直到一道血跡拉住了他的腳步。這血跡本來已經乾枯呈暗紅,不易看出來,但是因為有幾滴落在了草葉上。路過一心就尋找著藥草,因此一滴也沒有漏掉。
他捻了捻血跡,沒有捻起來,又沾了些唾沫再捻,指間才染到些淡淡的紅色。在周圍細檢視了一番,果然又發現了一大灘血跡。他微一思索,已是明白,留下這血跡的主人只怕是內傷外傷都有,估計還傷得不輕。
他沿著血跡的方向又走了走,有些猶豫地停了下來。這血跡已經很有些時候了,受傷的人說不定早就走了,但極有可能沒走。這種地方,就是人跡罕至額的地方,最適合武林高手躲避仇人養傷復原了。
要不要去救?一來可能救不了,二來萬一惹到麻煩,實在是太過危險。武俠這種世界裡,除了作者喜歡的主角會因為好奇和多管閒事而不斷得到奇遇,其他人就不會有這等好運了。君不知那無數的龍套都是因為多管閒事而曇花一現的。
更別說《連城訣》這種地方,金老爺子死命要表達地就是人性是有多麼黑暗可怕——他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再來證明這個命題。跟作者爭?死路一條。
想到此處,路過毅然決然地停下了腳步,轉身就走。他的目標是天下無敵的《神照經》和天下無敵的大寶藏,不能左顧右盼死在半路。
回到舟子時已經是上燈時分,丁典正從船艙裡望出來,一見到路過的身影,立刻奔了出來,喜道:“路大夫,你終於回來了!”他看了看路過不像有受傷,一顆心也放下了,又道:“快去看看老人家,我擔心……快不行了。”
梅念笙面色慘敗,的確是進氣比出氣少。路過拿出些草藥來,改良了丁典的金創藥後幫梅念笙換上,又熬了些藥親自服侍梅念笙喝下。
丁典擔憂地問道:“怎麼樣?”
路過搖頭道:“我醫術有限,無能為力,只能勉力多維持幾天。若是有人參續命或許還有救,又或者有內功高強之人能助他以內力療傷,也有希望。現在既沒有人參,我也不懂武功。唉……”
“我會。”丁典高興地毛遂自薦。
路過只拿眼角掃了他一眼,他就立刻表情黯然了下來。他是會武功,但說道內力高強,那還遠遠不夠。
“多謝兩位小哥。”梅念笙自昏迷中醒過來,恰聽到他們的對話,虛弱地道謝。
路過立刻擺出一副職業大夫的模樣,表情篤定地安慰道:“老人家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救治您,您只需要好好配合,安心養傷。”
言猶在耳,梅念笙配合著,路過也傾盡所學保著梅念笙的命,七天後,他的情形忽然好轉了起來。路過一看就知道是迴光返照了。雖然有些不厚道地悄悄摩拳擦掌暗暗歡喜,卻也忍不住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