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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只是人不可十全的,不知道宋缺的上一輩是如何給他起的這個名字,似乎註定要在生命中缺少一些東西。繁華名利,面容才情,對於這位嶺南之主而言已經是如同過眼的雲煙一般簡單而不切合實際,他所著眼的,所看重的,是一種意識,一種觀點的認同和實現,也就是因為如此,才促成他和梵清惠的離合。

可以說,在宋缺的生命中,值得他珍惜的,不過就那麼兩個女子,碧秀心,清璇的母親,雖然從來沒有過兩個人之間的描寫,但只看在碧秀心死後,宋缺隻身追殺石之軒,追殺不成又在嶺南靜等石之軒數十年一事上便可看出她在宋缺生命中的位置。而另一個,便該是這個梵清惠,劍齋的主人,一個堅信民族大融合,堅信天下的統一是由北而南的清修之人,為了這個清修之人,為了這個難以融合的觀點,宋缺,便走上了極於刀,極於道,極於唸的路。

在這條道路上,宋閥主充當著一個近乎天人的角色,讓人敬佩的不單單是他對於武學的造詣,更多是對於整個局勢的把握和控制,而這個局勢的開始,則是由寇仲的崛起,可是說,宋缺的真正現身就是在寇仲赴嶺南一行中,之前雖或有點墨,卻是稍閒朦朧曖昧。

可以說,這是很精彩的一段描寫,漫漫二十餘卷,終見天刀,英俊而無暇、濃重而生輝、神采而飛揚、沉靜而憂鬱,淡然自若間論談天下之蒼生,後在磨刀堂對決間示天刀之威“天有天理,物有物性。理法非是不存在,只是當你能把理法駕馭時,就像解牛的庖丁,牛非是不在,只是他已晉入目無全牛的境界。得牛後忘牛,得法後忘法。所以用刀最重刀意。但若有意,只落於有跡;若是無意,則為散失。最緊要是在有意無意之間,這意境你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天刀之訣,盡於此乎……

然而最精彩的一筆莫過於在寇小子力有不支時宋缺的發兵,此舉在我看來絕對是精彩大氣的一筆,片刻間便扭轉了局勢,而之前所有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宋缺棋盤上的一步棋子罷了。“誰說南兵一定要在春暖花開才可北上”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還是惑敵之計暫且不論,只說此舉一出,足見其謀劃的高明,嶺南閥主之威立竿見影。

很多人以為最精彩的是與寧道奇一戰,此戰固然精彩,卻被一種莫名的哀傷所掩蓋,此戰終成宋缺之名,也終傷宋缺之心。

可以說,梵清惠是此戰的始作俑者,儘管可以為此戰冠上民族大義等很多的解釋,但終究脫不了一點低微的概念,只她未曾想到宋天刀一點不比寧道奇要弱,九刀之約,只能讓她用“罪過罪過”來掩飾內心的震撼和些許的慚愧。九刀之約,只用八刀,最後一刀或許宋缺不是要用在寧道奇的身上,而是在梵清惠的心裡吧!在宋缺的眼睛裡,此戰固是一種關乎生死,但又何嘗不是對幾十年前感情以另一種方式的了結。由“舍刀之外,再無一物”到“得刀而忘刀”,或許這樣的結果連梵清惠也想不到,依稀還記得那樣的一段話“暮鼓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苦海夢迷人。有意思有意思,不過既身陷苦海,方外人還不是局內人,誰能倖免?故眾生皆苦”。此戰對天刀的影響,可見一斑呀。不是不能拒絕,不是不能躲避,只是躲避了一時的因,躲避不了一世的果呀。

在他退出了中原的逐鹿時,是否早已經預料到局勢的結果呢?

對於曾經的遺憾,可以用刀道的追求和摸索來填補。

對於漢統的大興理想呢?自己沒有實現,寇仲終於也沒能實現,他年之後,在一抹斜陽之中,或許宋閥主會感慨一下,自己真正所缺少的,是一個可以打天下的好兒子。

閒話黃易之宋玉致

寸心幽怨兩離愁,幸有歸來燕雙飛

這是個堅強而又別緻的女子,命運是由那一刻開始轉變的。一次平平常常的家族例行外交遊說,卻未曾想到遇見了自己一生都擺脫不了的人,而這個遭遇的情形,又似乎稍顯尷尬,被一個野性張揚的男人壓在身下,對於出身高貴的宋玉致來講,應該是頭一次,可也就是因為這一次,她的腦海裡便再也抹不去那狡黠善意而又略帶痴貪的眼神。

而就待這種朦朧的感覺漸漸要演化成一種好感的時候,卻又被這個男人——寇仲,這個始作俑者輕輕巧巧的打的粉碎。

求婚,這兩個本是很簡單的字加蓋到宋玉致的身上便有了別樣的含義,除了欣賞、除了愛慕,更多的是她所代表的宋閥的全力支援,或許最初的宋玉致會安於這份命運和家族的安排,因為再多的感情也會被壓制在家族興衰的下面,可就在寇仲帶著那充滿了張揚的眼神來向她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