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君航一語既出,項勝宇拊掌笑道:“大哥這主意甚好,只殺一個‘獸王’,難解百姓心頭之恨,必須將其親眷一併誅滅,這才算是功德圓滿。”
江海滔隨聲附和道:“不錯,‘獸王’欺壓百姓久矣,他那些親眷即便未曾作惡,手上也沾滿血腥。何況常言說得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唯有徹底剷除這班權貴,咱們的大業才能一往無前。”
谷君航聞言十分滿意,此時卻聽虞墨卿訥訥的道:“谷先生請聽在下一言,‘獸王’雖然死有餘辜,他的親眷卻非一體同罪,許多姬妾原本便是窮苦出身,迫於無奈才以身侍賊,咱們豈能任意誅殺?”
谷君航眉峰一軒,不以為然的道:“窮苦出身又如何,既然選擇侍奉‘獸王’,便該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覺悟。”
“凌雲姬也曾受到‘獸王’脅迫,卻並未屈服於淫威之下,如此方為義烈之輩。”
虞墨卿聞言一滯,還是羽縹緲襝衽為禮道:“承蒙谷先生誇讚,小女子實在汗顏。畢竟我身懷武功,又沒親族牽絆,所以才能勉力周旋。反觀那些柔弱女子,想必都是身不由主,的確不該太過苛責。”
虞墨卿頗為心許,趕緊補充道:“凌雲姬言之有理,在下潛身王府數月,所知內情著實不少,正欲向谷先生細細道來,谷先生深明大義,聽過之後定有不同觀感。”
羽縹緲頷首稱是,一雙妙目覷定谷君航,其中滿是期待之色。
眼見虞墨卿和羽縹緲一搭一唱,谷君航卻似頗為不悅,當下臉色一沉道:“吾耐心有限,對‘獸王’家事不感興趣,所謂內情不聽也罷。”
虞墨卿碰了個大釘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甚是尷尬。
項勝宇冷眼旁觀,涼涼的道:“虞先生忍辱負重臥底王府,我原先還對你還十分欽佩,怎知你卻跟‘獸王’姬妾勾搭起來,可是捨不得她們嗎?”
虞墨卿終於忍不住了,忿然作色道:“夠了!你們幾位相救之恩,我虞某人沒齒難忘,但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若是執意殺傷無辜,我虞某人拼上性命也要阻止!”
項勝宇嗤的一聲冷笑,居高臨下的道:“好個忘恩負義的‘筆掃千軍’,真是見面不如聞名,憑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敢狂言阻止我們?呵……殺雞焉用牛刀,不用大哥出手,我便當場料理了你!”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便要拔出兵刃一決雌雄,江海滔趕緊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大打出手?項兄方才那話是刻薄了些,我代他向虞先生致歉,請虞先生多多見諒。”
虞墨卿兀自氣憤難平,勉強隱忍著道:“如果只是些許意氣之爭,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但事關男女老幼幾十口性命,怎能說是‘一點小事’?”
羽縹緲心中一動,接過話頭道:“聽虞先生之意,那班親眷中還有幼子麼?”
虞墨卿點頭道:“‘獸王’膝下的確有不少子嗣,除幾位世子外放為官,另有八名子女養在府中,其中最小的不滿四歲。”
羽縹緲面現悲憫之色,徑向谷君航道:“谷先生聽到了麼?即便依你所說,那些姬妾都取死有道,但幼子又有什麼過錯,你怎能一併屠殺了事?”
谷君航略一遲疑,終是硬起心腸道:“婦人之仁難成大事,總之吾意已決,‘獸王’親眷非死不可,其餘諸位可有異議?”
面對“御武荒神”劈面詰問,眾人都不免心頭震動,只聽江柔婕輕輕一嘆道:“谷大俠說一不二,天王老子都擰不回來,我們的意見重要麼?”
谷君航微微一頓,似笑非笑的道:“你這女子倒了解吾,但不論吾接受與否,你究竟是何意見?”
江柔婕搖搖頭道:“古人云殺降不祥,畢竟有幹天和。況且谷大俠能為通天,卻要為難老弱婦孺,傳揚出去未免惹人恥笑。”
谷君航並未辯駁,又向其餘眾人道:“你們幾個呢?贊同吾還是這女子?”
眾人心中自有盤算,此問多半關乎“祥瑞麒麟”的歸屬,江韻笙首先跨前一步,毫不猶豫的道:“我也覺得不該殺,而且如果我那位同伴還在,肯定也不同意殺。”
先前江韻笙和虞散花並肩作戰,著實殺傷不少官軍,可惜虞散花一著不慎,被冷箭射中胸膛,最終遺憾出局,甚至沒來得及跟虞墨卿說一句話,這場夢境徒留遺憾。
江韻笙話音方落,慕雲也正聲道:“不錯,即便‘獸王’罪惡滔天,也不該禍及親眷,萬請谷大俠仁義為懷,只將他們驅逐便罷。”
谷君航冷目睥睨,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