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斌遭到劉凌飛挾持,一張粉臉登時脹得通紅,也不知是因為羞臊還是氣憤。
慕雲暗叫一聲苦也,情急間張臂一攔道:“劉老兄且慢,在下還有話說。”
劉凌飛微覺意外,睨著慕雲道:“怎麼?祁少俠難道是看這位小兄弟眉清目秀,所以也有些心動了?哈……不急不急,實在不行咱們等後半夜再交換,這樣才能算是真正的見者有份嘛。”
梁斌聽罷臉上更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來,美目緊闔間淚水卻已順腮而下。
慕雲看得大起憐意,終是忍不住冷哼道:“夠了!姓劉的你滿口汙言穢語,當真不怕髒了旁人的耳朵?”
劉凌飛為之一滯,頓了頓方乾笑道:“罷了,看來祁少俠還不習慣這調調,那你又是什麼意思?”
慕雲依舊冷然道:“意思很簡單,這位‘小兄弟’也留下,你姓劉的自便。”
劉凌飛醒過味來,不由得臉色微變,咬牙沉聲道:“祁少俠,在道上混可得講道義,在下已經賣了你的面子,你何苦偏要撕破臉呢?哼……憑我銀蛇潘安的手段,你也未必能討得了好。”
慕雲雙臂環抱,不動聲色的道:“早聽聞銀蛇潘安輕功無雙,方才一見的確名不虛傳,但你要執意不肯放下這位‘小兄弟’,我便有十足的把握能讓你逃不了。”
劉凌飛仰天一笑道:“逃?哈……祁少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在你面前本公子用得著逃嗎?哼……已經到手的好處不珍惜,偏偏還要勉為其難,祁少俠究竟是哪來的自信?”
慕雲雙眼望天,慢條斯理的道:“我的自信便來自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來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來自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
劉凌飛越聽越不對勁,忍不住嗤笑道:“行了吧祁少俠,眼下可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這些話——啊!”
話到中途卻變作一聲驚叫,頸間一片森寒之際,只聽冷峻聲音自身後傳來道:“放人。”
劉凌飛臉色煞白,顫聲驚問道:“你……餘冰如?!”
餘冰如也不答他,只將冰心劍又向前遞了一分,劉凌飛疼得一哆嗦,吸口氣恨恨的道:“好……好啊!你們這對狗男女,居然聯手暗算本公子!”
慕雲眼見大局已定,鬆氣之餘眨眼一笑道:“不然呢,不然我方才又何必跟你廢那麼多話呢?呵……其實我也是一片俠義心腸,擔心你一時行差踏錯,做下那有傷風化之事,所以才好心為你開解嘛。”
劉凌飛直是癟透了心,只怪自己一時不察,竟被這初出茅廬的小子擺了一道。
不過他畢竟久走江湖,勉強鎮定之下冷厲的道:“好一對狗男女,靠著陰謀詭計制住本公子又如何,你們當真敢下殺手?”
話音方落,他頸後卻覺一陣劇痛,同時餘冰如清冷的聲音傳來道:“殺你這等無恥惡徒,便如屠雞宰狗一般,又有何不敢?”
劉凌飛本來便色厲內荏,那冰涼的刺入感更駭得他心膽俱裂,慌忙尖叫道:“慢著!我放人便是,你千萬別動手!”
他說罷便輕輕一推,將梁斌的身軀嚮慕雲送去。餘冰如見狀不禁鬆了口氣,孰料劉凌飛等的便是這一瞬之機,霎時只見他蹬腿直竄而出,探手又抓向梁斌背心。
餘冰如雖然早有耳聞,說這位銀蛇潘安輕功妙絕,卻真沒想到他能快到這種程度。情急間一劍疾刺而出,可終究還是慢了分毫,眼見梁斌又要落入魔掌,她直是落得又驚又悔。
此時卻忽聽劉凌飛發出一聲慘叫,電光石火間一矮身滑了開去,隨即捧著右手連連跌足不已。
餘冰如一時錯愕,轉眸才發現地上已多了食中兩根斷指。而慕雲則堪堪接住梁斌的身子,跟著長嘆一聲道:“我說劉老兄啊,在道上混可得講道義,出爾反爾不是大丈夫的行徑喲。”
劉凌飛忍痛剜了慕雲一眼,咬牙切齒的道:“好……你們這對狗男女,只會陰損耍詐,這筆帳本公子記下了,咱們走著瞧!”
他說罷便越過慕雲急馳而去,身法之快著實令人歎為觀止。慕雲暗忖若自己全力去追,也未必追他不上,但眼下還有更加緊要之事,便無須勉為其難了。
餘冰如也是一般心思,兩人對視一眼,還是餘冰如出手為梁斌解開了受制的穴道。
梁斌登時發出一陣咳嗽,臉上都咳得一片暈紅,半晌方氣喘吁吁的道:“祁兄……還有餘姑娘,在下樑斌……多謝。”
敢情她這時候還要勉強裝出男子聲調,聽起來著實更顯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