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時去當土匪強盜了?”
男人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似乎有點煩惱,但那種表情一閃而過,“先進屋吧,再詳談。”
李沛嘖了一下,“似乎阿馮姑娘不太歡迎我呀。”
“沒有的事,”馮洛焉馬上澄清道,即使他面色很蒼白,“既然是蕭大哥的朋友,自然要好好招待。你們先進去,我淘個米做飯給你們吃。”
李沛點點頭,緊接著跟著男人進了屋,兩人圍著木桌坐下。
男人長舒了口氣,看著他道:“你怎麼會找到這裡?”
李沛瞥他一眼,責怪道:“我們已尋了你一月有餘,只差將整個北昭翻過來了,你知道你爹你娘有多擔心麼?”
男人撇撇嘴,有些不耐煩道:“我爹擔心我?恐怕他是想打死我。”
“那你娘哭得病倒,你總該信吧?”李沛幽幽道,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她臥病在床大半月了,病情遲遲不見好轉,大夫說這是心病,得心藥醫。”
“那她——”男人焦急道,“哎,怎麼會這樣?”
李沛作為男人從小到大鬼混在一起的損友,完全瞭解該如何刺激男人,“現在你心疼了?早幹嘛去了,你知道你的決定有多膽大妄為麼?”
男人正想反駁,馮洛焉默默地走了進來,使兩人的談話中止了。
“你們……怎麼不說了?”馮洛焉眨著呆滯的眼,情緒頗為低落,“不用管我,你們聊吧。”
被他刻意一說,倒是聊不下去了,李沛笑眯眯地看著馮洛焉:“阿馮姑娘,多謝你這些日子照顧段蕭,讓他撿回一條小命。”
“段……蕭?”馮洛焉陌生地重複這兩個字,求助般地看向男人,他不明白男人什麼時候又叫做段蕭了,他不是叫蕭戎麼?
男人傷腦筋極了,恨不能一把拍死自己,叫自己亂編,這回出事了。
“你不用在意這個,快去做飯吧,阿馮。”男人甩甩手,打發他。
“哦。”
他垂下眼簾,沉默地端著淘米盆走到灶子旁,將米倒入鍋中,舀一勺清水進去,然後把鍋蓋蓋上,自己走到灶前,生火做飯。
嗶嗶啵啵的柴火燃燒的聲音蓋住了其他雜音,馮洛焉快要聽不清那頭在說什麼。他在意得要死,卻無法開口質問。當男人與那個叫做李沛的白衣公子相見時,氣氛一下子變了,他們富有默契的眼神交流一下子把馮洛焉踢出了他們的圈子,那種熟絡感猶如一劑致命的毒藥,一下子打進馮洛焉體內,毒發麻痺,動彈不得。
“我與寶樹在越秀縣鎮上住了很久,一直打探不到你的訊息,直到那邊有人飛鴿傳書,說是發現利劍腿上有一條帶血的布條,可能是你係的,我們這才又重振信心。”李沛無奈的笑道,“你知道為了找你,大夥兒都人仰馬翻了麼?你倒好,躲在這種地方過日子。”
男人嫌棄地看他:“若不是受了重傷,眼又瞎了,我怎會拖這麼長時間?今早,我的眼才剛復明,你試試一個月看不見東西的日子,覺得舒服麼?”
李沛道:“饒了我,我就知道是這樣,若不是你行動不便,定是會早早與我們聯絡。我已派寶樹快馬加鞭趕回去報信了,希望你娘可以安心。”
“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男人不解道,“這裡離江州官道仍有一段距離,我從那邊的山裡翻下來,都不知已走了那麼遠的路。”
李沛將摺扇擱在桌角,隨後從衣袖裡掏出那支玉簫,擺在桌上,道:“靠它呀。”
“我的簫?!怎麼會在你這兒?”男人驚訝地舉起來,碧透的玉簫在燭火的照耀下變成暖黃色。
李沛道:“阿馮姑娘前些日子被捉去大牢,她用這簫賄賂牢頭,被放了出來,那牢頭竟去當鋪要當掉玉簫,恰好我叫寶樹去當鋪當些東西,換點錢用,這就看見了玉簫,寶樹將那牢頭毒打一頓,他才承認這簫是別人賄賂他所得。我們順藤摸瓜,很快查清了地方,連忙趕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男人回頭看一眼正在煙熏火燎堆裡塞柴火的馮洛焉,心下更多的竟是欣喜,不出他所料,馮洛焉真的將他的玉簫私藏起來帶在身上。他的目的麼……男人覺得自己可以猜到,絕對不是因為見錢眼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兒,都說了些晦澀的事,馮洛焉都沒聽懂,飯菜倒是燒好了,一盆盆端上桌。
“多個人,你竟多煎了個蛋。”男人看見碗裡兩個蛋,很不滿,似乎他獨享的待遇遭到了搶奪。
馮洛焉失笑,把一個蛋夾到他碗裡,說道:“李公子是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