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問,來不及想,花鳶催動魔功,雙臂舒展,於是令人稱奇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裂成蛛網一般的桌子,正在一片片的瓦解,落下,可是突然,它們凝固住了,強烈的真氣,竟然將它們滯留在半空——
怎麼會這樣?
黑暗中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訝然。
“喝呀——”隨著花鳶一聲低吼,她雙臂揚起,強大的內力催動出一股強風,而那些碎片在風的帶動下,如雪花片一樣紛紛向方才紫羽箭射來的地方飛去!
這一招在林少逃走時,對那群意外之客施展過,而這一次,發出的功力更加強了數倍。
碎片,飛出去的就已經不是碎片了。
是利刃,是兇器。
果不其然,接連聽到數聲哀號,便有三個人從牆頭上載了下來。
但是其中,並沒有紫羽箭的主人。
他,躲開了。
花鳶料定他會躲開,關鍵的人,總是最難殺的。
趁著對方應變的機會,她撈起受傷的林少,向屋內衝了過去,進門還順腳一帶,連門也給關上了。
原來她意不在殺人,而在於製造機會,化明為暗,躲進屋子裡,如此目標可沒院子中那麼明顯,箭也沒那麼好射了。
她帶著林少躲在牆後,林少從窗戶向偷瞄一眼,看到掛在外頭的燈籠,在剛剛花鳶催動內力的時候,被掀翻燒起來了,就有些虛弱的道:“燈籠燒……燒起來了。”
“什麼?”花鳶一邊問著,一邊掏出紅紗巾纏在頭上。
方才催動魔功之際,她的青紋顯露出來,但電光火石之間,她射出碎片攻擊出去,然後衝進屋內,這樣的速度和距離,除了林少,只怕也沒什麼人能看清。
“方才你施展……那招的時候,真氣吹,吹翻了……燈籠,火,火燒起來了。”紫羽箭還插在林少鎖骨內,傷口劇烈疼痛,方才紫羽箭一支就能震碎桌面,可想而知他的情況不會好,就算經脈不斷,至少骨頭也碎裂開了。
“我想——”林少額上冒汗,疼痛難忍,吸了口氣,強撐道:“這會是個提醒,提醒……那些人用火……攻。”
顯然,在方才他們一個糾結殺,一個糾結被殺的時候,他們已經被人悄無聲息的包圍了,而且來者不止一人,如今他們躲在屋子裡,那些人圍在外頭,逼他們出去最好的辦法就是放火燒屋子。
就算原本沒打算放火,在見到燃燒的燈籠之後,也會立即想到火攻這個主意。
“千技盟的人,為什麼偷襲我們?”花鳶問道。
是千技盟,毫無懸念。
因為江湖上只有一個人使紫羽箭,便是千技盟當中,有“紫羽神弓”之稱的蔣門神。
蔣門神,原名蔣天華,因為他生的魁梧高大,青面有須,好像門神一般,所以也被人叫蔣門神。他和千技盟的盟主蔣遊是同宗,和“金麟神鞭”莫許攸、“劈山神斧”費一言並稱千技三絕。
既然是千技盟出動,從陣勢上看,他們也絕然不是臨時起義,分明是有蓄謀的,何故如此?
林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了的臂膀,道:“你,殺了他們的人,你自己都……都不知道?”
“我殺了他們的誰?”花鳶還真想不起來。
“兩天前……四凶寇。”林少疼得咬牙:“仇西平……蔣遊的外甥。”
花鳶殺四凶寇的時候,還未必知道他們是誰,不過殺完之後,慢慢回想,那些特徵兵器什麼的,也猜個八九不離十了,於是,經這麼一說,也明白過來。
仇西平是蔣遊的親外甥,蔣遊是千技盟的盟主。
當年仇西平參與進了一起劫鏢案,殺人搶貨,本來就是蔣遊的主使,後來事發,為了避免牽連千技盟,仇西平一人扛了所有罪名,遠走他鄉。
當時雖然蔣盟主對外稱與外甥脫離了關係,但那只是糊弄外頭,糊弄官府,這些年過去,他已經想辦法疏通關係,並找了替死鬼,給外甥銷了案,這一次仇西平回來,就是帶著幾個結義兄弟投靠千技盟的。
可是半路卻遇到了林少和花鳶,這才有了發生的事,丟去了性命。
更巧的是,花鳶在殺死四凶寇之後,在要殺林少之前,撞見的那群人也是千技盟的人,他們是來接仇西平等人的。
隨後雙方動武,林少趁亂逃走,花鳶擺平局勢,也拍拍屁股走了,而那些人卻在現場找到了仇西平等人的兵器包袱,並且還在草叢裡找到了被段殺踢飛的林少的銀槍“雪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