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的地理位置決定當地的工作規律,在這裡,每年也就那麼幾個月是真正的工作時間,到了冬季,高原上北風凜冽,滴水成冰,氣候變化異常,根本無法出門開展工作,特別象地質隊這種與地打交道的行業更是如此,一旦土地、岩石凍成了凍土,這項工作就只能暫時擱淺。半年閒的特徵也必然引發另一個規律,就是他們必須在五至十月抓緊時間辦完一年應該辦的事情。也就是必須忙半年。
現在是八月,天氣是適中的,林劍算是趕上了好時候。第二天就整裝待發,這次的目標並不遠,祁連山北側地一個地方,叫飛鷹嶺,省裡計劃在這裡修一條公路,需要地質隊先探測一下沿線的土壤和地質情況,確保這項工程能夠順利施工。這本來不是地質探險的範疇,但沒辦法。誰叫這塊土地上再也沒有第二家專業的與土地、岩石打交道的機構呢?
越野汽車沿著河谷直馳而出。三個多小時之後,林劍就開始領略到野外工作的魅力和艱辛,公路現在基本上只保留它最初的功能,透過!只要透過就行。管它顛起來有多高!
人坐車如同在大洋中坐船,又恰好趕上臺風的那種!幸好林劍不暈船。不管這輛可憐地汽車跳起來有多高,他都老老實實地隨著它一起一伏。其餘地三人當然也不會差,他們雖然沒有林劍的一身功夫,但他們坐這車早就習慣了,不顛還不太適應!隨行的有四人,分隊長陳裕,另外有兩個四十歲左右的瘦子,陳裕讓他管他們叫劉哥和李哥,顛簸了兩三個小時之後,劉哥和李哥對林劍露出了滿意地笑容,不用別的,單憑他坐車地水平就足以讓這兩個老隊員對這個新來的小白臉改變印象。
中午,汽車到達盡頭,前面已經沒有路了,扛著各種專業儀器,四個人踏上了征程,陳裕向司機說地一句話讓林劍嚇了一跳,他說:“小王,你先回去,19號下午兩點再到這裡來接我們!”19號,今天才15號!一項在他們眼中的簡單任務就需要五天時間嗎?而且是純野外的,因為他們隨身都帶有帳篷、乾糧和水!各種東西加在一起可是分量驚人的,每人負重足有五十斤以上,這點重量不在林劍的心頭,看同行的夥計也沒有什麼異常表現,也懶得去幫他們背行李,上路!已進入野外,劉哥看著這個透過他們第一關考驗的小夥子笑了:“小林,你可真沒入好門,進了這個全中國最艱苦的隊!”林劍搖頭:“我覺得還好!整天除了工作就是遊山玩水,甚至工作的過程也是遊山玩水的過程,這簡直是享受!”李哥瞪他一眼:“大城市來的學生娃都這樣,一天的新鮮感,過了一天,立刻怨天尤人,上次那個還不是一樣,一出來跑得比誰都快,還沒到目的地,就已經陽萎,剛到目的地,居然哭了,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捲鋪蓋回家!…希望你是個例外!”林劍側目而視,他臉上看不出對他的譏諷,倒是有一點點的傷感,林劍大笑:“我保證是一個例外,最起碼我不會哭,也不會陽萎!”哈哈大笑聲中,算是給了四個人一點點生氣。
走了幾個小時,連身體素質最好的陳裕都有些氣喘吁吁,四人終於暫時休息一次,看著腳下連綿的山坡,再看前面遙遙在望的高大群山,林劍皺眉:“我們這是要走進祁連山深處嗎?”“差不多!”陳裕說:“北嶺!…就是那裡,天黑之前可以趕到!”指著前方的一座高高的山嶺。對這個學弟,陳裕服了,幾十里路走下來,他居然不出汗!沒有絲毫異樣,看來他自己所說以前喜歡打籃球是真的,身體素質的確不差。
林劍多了幾分疑惑:“這倒在我意料之中,但我疑惑的是為什麼不修一條公路直達北嶺?我們腳下的這些小山坡修路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難道我們要考察的就是腳下這條路,但這路又有什麼好考察的,直接修就行。”如果有公路,到達這個北嶺也就幾十分鐘的事,哪需要長途跋涉幾個小時?陳裕點頭:“從剛才停車的地方到這裡修路完全不需要考察,很順利就能修,但北嶺沒有路,這條路就毫無意義,因為這周邊根本沒有人住,一旦將北嶺的公路貫通,從這山頂盤旋而過,直達幾十公里之外的空水縣,那邊的人到這邊來就不需要坐車繞兩天。只需要五個小時就能到達寧夏!”一條路貫穿祁連山?好大的氣魄!這山如此之大,要是繞過去的確不知道要繞多久,如果一條路居中而過,當然有利於經濟發展,也利於百姓之間地交流,原來自己這項新工作也一樣可以為百姓做點實際事,林劍多了幾分興趣。
陳裕補充道:“最關鍵的是這山裡面還有九鄉十一寨,共計十三萬餘人。他們由於大山阻隔。處於一種半封閉狀態,有的人終生都沒有踏出大山一步,有病了沒處醫,子女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