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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何來抵消罪過。

這一夜,附近的小妖散仙野鬼紛紛驚醒,然後受不了地往遠處撤——季家那道士搞什麼名堂,靈氣一下子變得如此熾盛,著實被迫得喘不過氣來,覺都不能好好睡,晦氣。

第 47 章

開戰後看似還算平常的日子在第一批難民順著落仙河來到豐城後開始有所變化。

據說,幾個城鎮爆發了疫病。這些難民從棋河到伏江再到落仙河,千里奔波,部分人有幸活著上岸已是奄奄一息。

景其卻說,那種病放在靈啼國,根本不會如此盛行,更不會造成這麼多人不治而亡,不知靈啼大軍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是將這種病帶到了昭,只是最為關鍵的那一味藥生長在且只能生長在靈啼西北,“該是對方提出了什麼要求,諸如不戰而敗全軍投降,簽訂不合理的兩國文書達到他們的目的後,才肯提供藥材。七王爺必是不會妥協,才造成這種情況。”

“連你都沒有辦法嗎?”

面對季程殷切期盼的眼神,景其無可奈何地別開頭。那是一塊土地的命數,繁榮昌盛,衰敗死亡,然後再繁榮昌盛,再衰敗死亡,週期不定,卻是一直在往復迴圈。連沐均都不插手的事情,他如何能自作主張。

改命代價之巨,以他現下失去神骨之身,就土地的命數而言,怕也是難了些。

駐守豐城的官兵按太守示令讓難民們在城外暫時安頓下來,得景其檢查後可領牌入城,到這邊後發病了的便隔離起來,縱是不忍,也只能眼睜睜看其等死。當第一名病死者的屍身被運至專門圈出來的一塊地焚燒時,景其正在邊上看著,突然憶起當年景家村的事。

那些死不瞑目的人。

那些活生生被扔進火焰裡的人。

那些四處瀰漫一陣陣噁心得人想吐的屍臭。

那些死寂無聲的空房子和沒有一絲生氣的景家村。

官兵來後,不分青紅皂白連活人都一起燒,很囂張地聲稱現在沒病誰知道將來什麼時候就發病了,景其奮力掙扎反抗一番臨被丟入火場時,被軍中大夫攔了下來,隨後一直被關在籠子裡,直到有一天臨清宮道士路過,用一疊黃符和一包草藥作為交換帶走了他。

景其突然覺得很不舒服,胸口悶得發慌,他提起沉甸甸的藥箱,慢慢朝季府的方向走去。

別人的命數,他才不管那麼多,他也沒有理由去為了別人而負罪與贖罪,他只要季程。

然後毀掉季程的一切命中註定。

一時之間,豐城方圓百里之內淨無異氣,道行不高的妖鬼精怪有多遠就躲多遠,只因那個遠近聞名的景姓道士夜夜靈氣大放,迫感十足。

隨著難民的增加,豐城的氣氛也一天比一天凝重,無人歡笑無人樂,只盼著昭的早日勝利,若不然,淪為亡國子民從此受靈啼統治奴役……這種事沒人敢想。季程已知道大昭王朝會戰勝,也高興不起來,每天看著黃曆數日子,看著府中人憂慮的面孔卻又被景其告知不可說。

第二次徵收糧草是開戰後三個半月,季家那兩個糧倉的糧食沒能拿出來抵補農戶們的數目,因為在這之前已開倉給難民放糧了。這些人都是一個想法,逃得越南邊,就越遠離戰火,也並非逃避徵兵,更非從戰場逃下來的,豐城百姓對他們都寬容,能幫得上忙的都竭盡全力。

過年,人口大增的豐城反而顯得有些冷清,再加上連天飄著毛毛細雨,煙雨朦朧中各家各戶的春聯依稀可見,被沖洗得乾乾淨淨的發亮的青石板倒映著安靜的影子。行人,房屋,樹木,靜得沒有半點喜慶的氣息。季府亦然,年夜飯也從簡,沒了大魚大肉,只有一般的家常小菜,季程祭祖的時候多跪了一陣多磕了幾個頭,口裡唸叨著過後一定補上,還請列祖列宗及爹孃原諒。

生意停了大半,季程和百言都閒了下來。景其很少讓季程出門,一個見他探完難民們回來都是愁眉不展的模樣,一個若撞見收屍隊對他影響不好,季程只好看景其的醫書和藥書打發時日,同時調劑心性;景其陪著他看,有問必應。百言每日都要出去一趟,有時在大街小巷間穿行,有時去難民聚居地,步子雖緩慢卻並無散步閒逛的模樣;不管他到哪,星策必定不離左右地跟在身邊。

直到前方傳來靈啼大軍已被逼回邊境的戰報,這種不安穩的日子才像是經歷了漫長暗夜後看到一絲曙光般地有了希望,逃難過來的人更是直接地開始造船準備返鄉。季程看看黃曆,再有將近一個月就結束了,臉上總算有了一點發自內心的笑意。

“小程。”

季程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