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陸嘉樹醒過來時，天才剛矇矇亮，寒冬天裡，他渾身都是汗。已經刻意忘記的場景，忽然出現在夢中，讓他生出一股難堪和羞恥。

其實那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根本記不太清楚，但一度在很長的時間裡，模模糊糊的片段糾纏在他的夢中，最可怕是，除了厭惡和噁心，他卻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反應，一次又一次在夢裡沉淪於一個陌生女人給予他的羞恥慾望，以至於在生活中，他生理性抗拒和任何女性的靠近，哪怕只有一丁點的肢體觸碰。

自從和蕭楚重逢後，這樣的夢他已經很久沒做過，昨晚是第一次，卻依然深陷於此。於是這一次，他比往常任何時候都更加自我厭棄。

蕭楚起來時，聽到健身房有動靜，跑過去一看，果然是陸嘉樹在跑步機上晨練，也不知跑了多久，渾身是汗，運動T恤已經溼透，恍若能擠出水來。

他跑得很專心，並沒有發覺蕭楚進來。當蕭楚忽然站在他旁邊和他打招呼時，似乎是猝不及防，臉上閃過一絲驚愕，差點從跑步機上摔下來。

好在他及時按下暫停鍵，才勉強站穩。

蕭楚被他這手忙腳亂的動作弄得有些無語，皺眉問：”你怎麼了？“

陸嘉樹早上沒吃飯，跑了半個多小時，臉色有些發白，搖搖頭避開她的眼神：“沒事，就是剛剛太專心，嚇了一跳。”

蕭楚笑：“一大早你這運動量有點過了吧？”

陸嘉樹道：“就是有點想跑步。”

蕭楚走上前去拉他的手臂：“今天我們去瀾會所吃飯吧，正好出去走走。”

陸嘉樹目光落在她手上，幾乎是下意識要彈開，但生理性的抗拒沒有出現，心中暗暗舒了口氣，點頭道：”今天公司有幾個重要會議要開，晚上下班我來接你和然然。“

“好啊！”

陸嘉樹神色莫辨地看了看她笑盈盈的臉，想到昨晚的夢，不由得又是一陣自我厭棄。

*

“嘉樹！”上午在公司開完了一個重要會議，剛剛回到辦公室坐定，吳菲菲就怒氣衝衝走進來。

“什麼事？”陸嘉樹抬頭，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什麼意思？為什麼把《思南》授權給蕭楚，你明知道這幾場巡演我也會唱。你這不是故意讓我難堪麼？你有沒有看網上那些評論，我好歹是熹微一姐，也是《最動聽》的導師，因為一首歌被人嘲成這樣子，你讓我面子往哪裡擱？”她噼裡啪啦說完，又道，“而且版權在我手上，你憑什麼不跟我商量就代理授權？”

陸嘉樹道：“所以你要去告我嗎？”

吳菲菲道：“告自己老闆？我可沒這個本事，我就是需要一個公道。”

陸嘉樹從桌子拿出支票本，寫了個數字遞給她：“授權不就是費用的問題麼？這個數字你看夠不夠？買斷《思南》授權，以後蕭楚想在哪裡唱都可以。”

吳菲菲接過支票，看到上面的數字，面露愕然，冷笑道：“嘉樹，這麼多年你身邊從來沒有過女人，我還以為你根本不喜歡女人，看來是我誤會了你。沒想到你為了個女人，這麼下血本？”她頓了頓，“蕭楚到底哪裡好？”

陸嘉樹道：“你可能誤會了，我和網友一樣，就是覺得《思南》這首歌，蕭楚唱得比你好。”他默了片刻，往後靠在椅背上，昂頭看她，表情是慣有的冷峻，眼神裡卻多了幾分讓人不易覺察的溫柔，“當然，你要問蕭楚哪裡好，確實有點難說，因為我沒想出她哪裡不好。”

吳菲菲幾乎是驚愕地看著他，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好半響才訕訕笑了笑：“嘉樹，你這是擺明了以後要捧她打壓我了？”

陸嘉樹正色道：“當然不是，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實際上除了讓她認真做音樂，我沒打算給她太多其他的資源，因為她和我都不需要。所以熹微能拿到的各種頂級資源，肯定還是以你優先。”

吳菲菲面色稍霽：“嘉樹，你也知道以我現在的名氣，不依靠熹微，也能活得風生水起。只是我加入熹微這麼多年，看著它一點一點壯大，情感和青春都在這裡，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想離開。”

陸嘉樹語氣也緩和下來：“放心吧，蕭楚和你定位不一樣，她對你沒什麼影響。”

吳菲菲看著那張自己看了二十來年的臉，默了片刻，道：“嘉樹，你真打算和蕭楚在一起？你不在乎她是一個單身媽媽嗎？”

陸嘉樹眉頭微蹙：“我和她的事，不用你擔心。”

他這疏淡的態度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