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頭又有人鬧出什麼么蛾子。
衛長安聽他這麼說,不由得點了點頭,但是瞧見沈鉉提起這個的時候,面上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快,不由得輕聲問了一句:“可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母妃找你說了什麼不好聽的?”
沈鉉連忙舒展開眉頭,微微搖頭有些不大想說。
衛長安眼珠子一轉,似乎就明白了沈鉉為難的事情,不由猜測道:“母妃是不是又舊事重提了?見我有了身孕,就像給你找暖床的,你可有帶回貌美的宮女來?”
她見沈鉉這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心裡頭就猜了個七七八八的。脖子伸長了,外院門外看,似乎想瞧瞧是否有沒人跟著沈鉉一起回來。
沈鉉看她這副精怪的模樣,不由得白了她一眼,直接伸手輕輕按在她的額頭上,將她的後腦勺貼上躺椅,不讓她四處亂動亂看。
帶衛長安不滿地瞪過來時,他才輕笑了一聲,低低地道:“你當我是你,入宮一趟還要帶回三兩個美人來。母妃的確有這點意思,不過被我推拒了。而且為了以後少的麻煩,我跟她說,我不需要美婢嬌妾伺候,只要你一人便行了。”
衛長安聽他說沒帶回來,不由得輕鬆了一口氣,又見他說不止這回不帶回來,甚至以後再去,靜妃都不可能再給他了,臉上露出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來。
“你莫要哄我,你就說這麼三兩句話,母妃就同意了?而且你這也不算什麼正經理由,恐怕旁人心裡還要嘲笑我,是個什麼人都容不下的妒婦呢!”
衛長安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不由得輕輕揚高了聲音說了一句。雖說整個人都安靜下來,不過好奇的目光落到了沈鉉的身上,甚至還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
“我哄你做什麼,母妃不可能讓這事兒傳出去,除非她跟父皇主動說起。我為了能讓她不再舊事重提,連我兒時她做的那些事兒,都扒拉出來,說了一回。把她弄得沒臉了,她才放棄。”
沈鉉抬手,指了指旁邊小桌上的茶盞,立刻就有丫鬟上前來替他端茶送水。
衛長安仍然是呆愣的表情,不過反應過來之後,就變成了一陣狂喜。
她是真的沒想到竟然有這種好事兒,她與沈鉉在一起,雖然情投意合,但是在妾侍通房上面,從來沒有透過氣。沈鉉也未曾在她的面前表示過永遠不會有這些人,就算上回靜妃讓她帶回來那兩個貌美的美人,最後被沈鉉打發走了,但是當時他與自己正是新婚燕爾,外人插不進來也實屬常事。
此刻卻不一樣,衛長安她此刻有了身孕,不能行房事,意味著沈鉉就要當幾個月的“和尚”。六皇子正直氣血方剛的時候,要有那麼多日子獨守空房,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住。
“多謝殿下回護了。”
衛長安笑了笑,不由得耍起了嘴皮子,至於他所說不會有旁人這話。衛長安並沒有模擬,如果想知道真假,還得看最後沈鉉的表現了。
***
周老侯爺沒有熬過這個冬天,躺在床上待了許久,終於還是去了。周侯府的爵位被一擼到底,徹底丟了。
周侯爺的喪事勉強在周侯府辦完,今上的旨意就已經下來了。幸好周侯爺的棺木已埋,來藏家弔唁的人寥寥無幾,唯有幾個跟周老侯爺關係好的世家,派了家裡的子弟過來。
周侯府的下人早在之前就被賣的差不多了,等到喪事完畢,最後一批下人也提腳發賣了,唯有幾個小丫鬟剩下來,留作伺候做些活計的。
周侯府這些主子也十分配合,官差來收宅子的前一日,他們就搬得妥妥當當,去了自己之前買下的宅子裡面。來收宅子的官員未進門之前,還在心底想著,這周侯府的人還有大家風範,不像某些勳貴,一旦祖上蒙蔭的便利被收回了,立刻就沒了先前的氣度,智慧想盡一切方法死賴在宅子裡面不肯出去,甚至還有淚一把鼻涕一把得大鬧。
其實也不是敢違抗旨意,只是想要多住幾日大宅子。
不過等這官員帶人進門查探過之後,不由得啐了一口。先前誇獎的話全部都收了回來,這家子還不如那些個紈絝子弟呢。
人家至少耍耍無賴,最後被衙役拖到大街上,封了宅子也就不敢鬧了。生怕被今上知曉之後,受到嚴重的處罰,但是這周家人搬走了,這宅子也變得空空如也了。
有些連門上的匾額都被摘了,因為匾額上面提的字是融了金子在其中的,估計這匾額被摘了拿出去融了。裡面的桌椅一切擺設被掃蕩一空,稍微值錢點的東西,只要不是特別毀壞美觀的,幾乎能摳走的都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