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冰的前兆。
衛長安的心漸漸往下沉,又是這種稀奇古怪的現象,甚至比玲瓏心還難搞。她幾乎是聞所未聞,連太醫都對這個束手無策,一絲頭緒都沒有。
“昨兒晚上替姑娘擦身還沒有發現,今早替她換衣裳的時候,就有了這種現象。大公子,您說該怎麼辦?我們姑娘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呢?”之前跑去喊衛長安的丫鬟直接掏出錦帕捂著臉,哭得十分傷心。
滿屋子的丫鬟被她引得,心底那股悲傷都湧出來了。一時之間屋子裡都是一陣低低的抽泣聲,透著一股悲傷而絕望的氛圍。
“別哭了,我會想法子。你們主子還好好的,就哭成這樣成何體統!”衛長安心裡的急躁感也越發明顯,聽到這殷殷切切的哭聲,就更加覺得厭煩,不由得揚高了聲音吼了一句。
一屋子丫鬟都壓下了聲音,沒有敢再說話的。
***
“衛長安離開之後,就沒有再去長留的屋子?”一道輕柔的嗓音傳來,乍聽好像要滴出水一般的溫和。
“是,大公子說了會想法子救四姑娘,然後就把其他丫鬟攆走了,只留了兩個大丫鬟。後來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看過四姑娘。”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跪在地上,低聲地說著。
仔細辨聽的話,會發覺這個丫頭的聲音十分平板嚴肅,語調都沒有一絲變化。
“呵,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他有什麼能耐破了我的蠱!”那道輕柔的嗓音再次響起。
中間隔著一層輕紗薄幕,看不清楚裡面坐的究竟是誰,但是光聽聲音就足以想象是一位美人。
“哦,對了。我都忘了,我的蠱術太厲害,那蠢小子還不知道他的妹子是中蠱了!”
一陣清風拂過,將簾幕掀起了一角,只見欄杆上坐著一位中年美婦人。她一隻手拿著團扇,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將團扇蓋著半張臉,一雙明眸卻是笑得輕輕彎起。
***
衛長安不停地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臉上甚至都冒出了汗珠,完全是被急得。
她不時地往床邊看看,衛長留被裹在錦被裡,安穩地躺在軟榻上。她長嘆了一口氣,低著頭苦苦思索著如果無法救治該怎麼辦。
她的視線落在自己寶藍色的錦靴上,忽然看到腳下踩得厚厚的長毛毯,才想起來進入這個沈鉉特製的屋子裡要先拖鞋,但是她實在太著急,把這事兒給忘了。
衛長留是她從衛侯府後院裡“偷”出來的,只有長留身邊兩個大丫鬟知道,畢竟隔牆有耳,誰知道究竟是否有奸細。
她派人給宮裡送信,將所有的希望寄託於六皇子身上。只盼著這位見多識廣的天潢貴胄,能夠有辦法救助她的小妹妹。
門被推開了,衛長安立刻轉身看過去,就見沈鉉拉著一個嬌俏少女的手站在門外。
衛長安微微愣了一下,視線直接停留在兩個人緊扣在一起的雙手,心底竟然把衛長留的事情拋到了腦後,直接冒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竟然敢當著她的面兒,牽個女人的手,憑什麼!
她的視線再次移上來,這一次直直地看著那個姑娘的臉。小姑娘看起來比她小些,似乎還未及笄,鵝蛋臉上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最為顯眼,十分純淨,不像是有過十幾年生活經歷的人該有的。
“好漂亮的公子,六哥哥,我要嫁給他!”衛長安還未來得及說話,對面那個被她看得不順眼的小姑娘已經一下子衝了過來,直接給她來了個熊抱。
甚至她還屈起雙腿,夾住了衛長安的腰,歪著腦袋極其認真地看著衛長安,臉上露出幾分天真而歡喜的表情。
衛長安微微愣了一下,聽到這個小姑娘的稱呼,才後知後覺地明白,眼前這個小姑娘應該是當朝公主。
“敏敏,下來。”身後的沈鉉走上前來,低聲命令了一句。
十公主想都不想地就搖頭拒絕,甚至還像一頭無尾熊一樣趴在衛長安的懷裡:“不要,父皇說我長大了要選駙馬,我就要長得好看的,這個哥哥就長得好看!”
衛長安聽見沈鉉對她的稱呼,就知道懷裡的人是十公主。難怪快要及笄的年紀,卻還像是長不大的孩童一般。這位十公主從小生過一次大病,自此就燒壞了腦子,彷彿一直停留在□□歲的孩童年紀。
“再不下來,我就要打你屁股了!”沈鉉陰沉著一張臉,看著十公主得寸進尺地抱住衛長安,臉色越發的難看,甚至連這種威脅的話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