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她的姑姑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孫氏唯一一次進京見到她之時,這一位還沒有斷奶吧?記得孫氏長什麼樣子嗎?
他眯起了眼,將眼中深深的厭惡掩飾了去,淡淡地道:“舅舅和表妹遠來有心了。不過,我發願為祖父、父母守候十日,就不親自招待兩位了,來日再行拜謝。”
“言哥兒真是孝心可嘉,姐姐在天有知,知道你有了今日的成績,也會為你驕傲的。”孫守財對著牌位拜了拜,目露真誠地對李言道:“這樣,讓你表妹陪著你?”
李言聞言差點沒出手給孫守財一拳——見人落魄就悔婚,見人發達就貼回來?他倒是打的好算盤李言冷冷地道:“不用。”
“也好。”孫守財自顧自笑道:“守孝最重心誠。反正我和你表妹都是清閒之人,正好與你結伴回京,以後有的是親近的時間。”
178 舅舅,表妹
“那表哥請愛惜身體,姑姑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您為她老人家受罪的。”孫紫芳像是鼓足了勇氣,才使得這一句話流暢地說完,小臉緋紅一片。
李言緊緊握拳,深深地看了孫守財一眼,道:“表妹說的是,母親在天有靈,定是什麼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這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聽在孫守財耳中卻有了陰深深的味道,身處盛夏的陽光之下,身體卻是沒來由的一寒。他不安地四處掃了一眼,打了個哈哈,道:“那就不打擾你,我領著你表妹下去休息了。”說罷匆匆離去,只是那背影怎麼看都有些倉惶的意味……
李言目送著兩人遠離,輕微地甩了甩頭,似乎要將自己心中的厭惡甩掉一般。
和尚們的法事已經結束,而他的結廬日子卻只進行到第八日。他喝了一碗涼開水,重新在草蓆上盤住了下來。
……
孫守財站在以前住過的院子中,心中有些不安。
彷彿是為了不安印證似地,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冒,身上卻是微微發著顫,說不清楚是因為熱的難受還是冷的不行。
“或許,或許自己不過是因為身體不舒服而覺得難受罷了。”孫守財安慰自己道。也是,他們大熱天的一路趕過來,確實是受了點兒苦,如今到了目的地,身體有些不適是正常的……
孫氏還在的時候,孫守財是來過李家不少次的,這個院子就是孫氏常年給他留下的。因為家中只有兩姐弟的緣故,他們關係是很不錯的,而孫家也仰仗著李家的勻出的洋玩意兒,真個是賺了不少,這才讓不善經營又有個特殊小愛好孫守財一直將家業勉撐著體體面面的。
而正是因為姐弟親近,孫氏臨終之時才吩咐李言去投奔孫守財。
說起孫守財所有的小愛好,不少人都會認為他只喜歡白花花的銀子,卻極少有人知道,他貪財,是因為他沒事喜歡“玩”兩把,只是運氣一直很差,十賭九輸……這個“小愛好”一直都被他隱瞞的很好,就連孫夫人都是不知道的。
想那一年,他親自幫助那時的李言賣掉了絕大部分家產,親自陪同李言一起,將二千兩黃金,三萬兩銀子並十五萬的銀票一起存進大同錢莊,而取款的憑證就是孫氏在李言十二歲生日時花重金打磨的祖母綠的扳指,就戴在李言的手指上……
那個扳指——一共二十萬兩銀子,比他曾經見過的所有錢財都多的多——每天都在他眼前晃動,吸引著他,蠱惑著他……
“姐姐,對不起,請您一定不要怪我,是我沒用,一時沒有忍住……現在言哥兒是大官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您一定原諒我了是不是?我知道的,您從小就疼我,遷就我,這一回,肯定也是一樣的……”孫守財喃喃向天禱告道。
“爹爹。”孫紫芳盈盈走了過來,帶著沐浴之後的新鮮芬芳,惹人憐愛。
她與孫紫芸雖長相有六分相似,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若說孫紫芸是堅定的、有主見的大樹,而她卻是嬌柔的、總是纏繞著的藤蔓……
“芳兒,怎麼沒有歇一會兒,一路上累壞了吧?”孫守財眼神柔和下來。
“芳兒歇不下。”孫紫芳走到孫守財身邊,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低眉咬唇道:“爹爹,表哥他……他似乎不喜歡我。”這麼多天,姐姐總是與她唸叨著她們的表哥是多麼的英俊優秀,而事實上,他比表姐曾經描述的、她自己曾經想象中的更要俊朗不凡……
“這就擔心了?”孫守財滿含意味地笑了笑,道:“如今正是他給三位至親的掃祭之時,正是心情沉痛的時候,就算看見你心中歡喜,也不能有所表露不是?芳兒就放心吧,爹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