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惑然道:“什麼意思?”
華雲龍一笑,道:“在下不是大英雄,卻懼現在若得罪了姑娘,今晚之宴,就難受了。”那雪衣少女抿嘴一笑,忽又螓首一低,悠悠嘆了一口氣。華雲龍見她神情大異往昔,心中暗暗忖道:這丫頭真敢違背師命,與華家的人為友。
兩人入席坐定,華雲龍舉起酒杯,道:“聽說令師與寒家有殺師之仇?”
那雪衣少女玉面微沉,道:“不解大仇。”
華雲龍笑道:“令師名諱……”
那雪衣少女螓首一搖,悶然道:“今夜之宴,你如去了,家師一定會告訴你,此刻何必多問。”
華雲龍心念暗轉,忽然道:“令師可是名為施標?”他故意將「施標」二字,咬字略為含混。
那雪衣少女星目一睜,道:“你如何知道了?”
華雲龍心念電轉,忖道:“那自稱九曲神君的玄冥教主,名字既為施標,武林中未聞此人……是了,必是聲音相近……”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突然放聲一笑,道:“谷姑娘,尊師原來姓谷。”
那雪衣少女谷憶白聞言,立知他原來並不知曉,芳心又氣又惱,道:“哼,你別得意,實告訴你,你這樣死得更快。”
華雲龍微微一笑,他已知道,而今的玄冥教主九曲神君,就是昔日的無量神君的門徒谷世表。當年無量神君遣谷世表至青州秦氏夫人家中尋仇,華天虹奉母命萬里報恩,拼鬥谷世表,那時華天虹化名皇甫星,武功尚低,遠非谷世表之敵,中了谷世表一記「九闢神掌」,險些斷送一命。其後華天虹曹州跑毒,與白氏夫人化敵為友,惹起谷世表嫉恨,找上華天虹,卻形勢一反,敗回無量山。
子午谷建醮大會,無量神君被文太君擊斃,谷世表含恨而退,重投星宿海兇魔東郭壽門下。九曲掘寶,東郭壽門下弟子,鍛羽而逃,谷世表卻下落不明。華雲龍道:“想不到谷世表居然成了九曲神君,重新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不過咱們華家還在,你想猖獗,怕不容易。”
那雪衣少女谷憶白見他久久不語,以為他是因己之言,心懷不悅,幽幽地道:“你今晚最好不要去應邀了。”
華雲龍劍眉聳動,道:“此宴為令師下柬相請,姑娘何出此言?”
那谷憶白冷冷說道:“你已知道我師父是誰,難道尚不清楚他老人家與你們華家仇深若海,你去了就回不來了。”
華雲龍莞爾一笑,舉杯呷了一口酒,卻覺口中微生刺痛,已知酒中含有沾唇即死的毒藥,心中暗怒,忖道:好啊,想不到你用這卑鄙手段。心念一轉,卻神色不動,將酒杯置於谷憶白麵前,含笑道:“姑娘也請喝一口,如何?”
谷憶白嬌靨一紅,霍然起立,怒聲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忽然幽幽一嘆,又道:“也罷,既然你要我喝,我就喝吧。”皓腕一伸,拿起酒杯,湊近朱唇。
華雲龍看她神情委曲,不似有假,心中暗惑,想道:“看來不似她所下的毒,只是此間並無他人……”眼見她即將飲下,手臂一伸,已將酒杯奪過,淡淡一笑,道:“原來這家酒樓,是貴教手下開的,在下竟未看出。”放下酒杯。
谷憶白也是心竅玲瓏的,見狀已知酒中必有毛病,柳眉一剔,倏地高聲啊道:“蕭貴。”她一怒之下,語中貫注內勁,樓下都聽得清清楚楚,聲震屋瓦,華雲龍若無其事,忖道:她功力不弱,似比那幾個師兄都要強些。
瞬時,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傳來,簾幔一掀,一個年約五旬,貌若商賈的人,走了進來,躬身惶然道:“姑娘何事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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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憶白冷笑道:“你也知我會怒麼?”
那蕭貴吶吶道:“屬下……屬……下……”華雲龍暗暗忖道:“看她方才的強忍委屈樣子,那知玄冥教下的人,如此怕她。”
只見谷憶白黛眉一挑,冷然道:“諒你也沒有這個膽子,是誰主使你的?”那蕭貴囁嚅半晌,說不出話來。谷憶白勃然大怒,恨聲道:“好。”閃電般掣起那含毒酒杯,玉手一抖,就將懷中毒酒潑向那蕭貴。
華雲龍驀然右掌一揚,發出一股柔和勁力,將那酒成三四尺方圓的酒雨,掃落地板上。那酒中的毒,好生厲害,才一沾樓板,嗤的一聲,已將樓板澆黑了一大片。那蕭貴驚魂甫定,見狀又駭出一身冷汗。華雲龍雙眉微聳,谷憶白也未料毒烈及此,怔了一怔,芳心益怒,森然一笑,又待說話。
忽聽一個洪亮蒼勁的聲音響起,道:“姑娘息怒,此事無關蕭貴,是老朽之過。”話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