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瞧著她攤開手:“拿來。”張三嬸不由一愣,玉翠又加一句:“我的金耳墜,別當我眼瞎了。”張三嬸這才從袖子裡把金耳墜拿出來,嘴裡還在嘀咕:“這麼狠,難怪別人不喜歡。”
玉翠冷冷瞧她一眼,上前把梳妝匣也抱在懷裡,拎了包袱漠然起身。
5、收留 。。。
外面幫忙的還沒散,見玉翠這樣出門,不由開始指指點點,張三嬸的嗓門本來就不小,此時更大了些:“二嫂嫌她剋夫,把她趕出張家了。”
張三嬸話裡透著得意,玉翠冷冷看她一眼,張三嬸只覺得她眼神冰冷,手不由自主抖一下,玉翠已經昂起頭往外走。走出張家大門,玉翠有一絲晃神,這條路該通向什麼地方?朱家是不能回去的,自己手裡就只有這個二十畝田和幾樣首飾,總不能去住破廟吧?
這鄉村裡面也沒有人家有空閒房子租出去,前面倒是有個小客棧招呼往來客人的,先去那裡住下,然後再想別的法子。主意打定,玉翠就往小客棧所在的方向走,剛剛走出數步就聽到念椿的聲音:“嫂嫂,嫂嫂。”
玉翠停下腳步,轉身瞧著念椿,臉上的笑容依舊平靜:“你是來送我的嗎?”念椿跑的氣喘吁吁,站定之後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嫂嫂,你不要走。”念椿的話裡透著關切,玉翠低頭,瞧著和自己肩齊平的少年,伸手拍一拍他的肩:“念椿,人總是要分離的,就算現在不走,以後也要走。”
出名乖巧的念椿眼裡泛起淚花,伸手拽住玉翠的袖子:“可是你不能回孃家,你還有哪裡能去?嫂嫂,你不要走,和我還有我娘一起住吧。”念椿的話讓玉翠心裡泛起溫暖,她剛要推辭一個溫和的聲音已經在耳邊響起:“翠兒,念椿說的對,你就和我們一起住吧,雖然只是茅屋草舍,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玉翠抬頭,遇見的是念椿娘那永遠溫柔的眸子,念椿已經去拿玉翠手裡的包袱:“嫂嫂,和我們回家吧。”玉翠綻開笑容,伸手拍了拍念椿的小腦袋,剛準備走的時候就聽到張三嬸酸溜溜的話:“我說二妹妹,你收留這麼個喪門星,難道不怕你被剋死,她一雙眼帶狐媚,哪是什麼好人。”
玉翠的腳步頓住,念椿娘已經轉身面對張三嬸,一直很溫和,從不口說惡言的她只是瞧著張三嬸:“三嫂嫂,這麼多年你們都說我命小福薄,連個男人都守不住,也守不了那份家業,今日你們又說玉翠是喪門星,會帶了厄運,我今兒就收留了她,瞧是我命小福薄守不住她呢,還是她會克了我。”
念椿娘素來溫和,這番話說的也是不緊不慢,張三嬸正想反駁,就看見玉翠冷冷地瞧著自己,把話又咽了下去,往地上吐了一口:“呸,我瞧你們三個這日子要怎麼過。”
玉翠一手拉住念椿娘,另一隻手牽著念椿,能感到念椿孃的手在自己手裡微微顫抖,玉翠緊緊握一下她的手,念椿娘抬起頭,臉上有感激的笑容。
當日族裡給念椿孃的不過是三間草房,雖然收拾的整齊,家裡沒個男人,那房子瞧著已經有些破舊。屋外種了幾畦菜,母雞帶著小雞正在菜地裡找蟲子。
隔著籬笆牆,能夠看到院裡一棵桃花開的火紅一片,念椿娘把竹門上擋著的一根棍子拿了下來,笑著說:“這屋子比起二嫂家的要簡陋許多,翠兒你別嫌棄。”念椿已經抱著大包袱往裡面走,玉翠跟著他們母子進了院子,輕輕笑道:“只要有片屋頂能擋擋風雨,也就夠了。”
小小三間茅屋,搭在院裡的一個棚下盤著灶,灶旁有張小飯桌,上面擺著碗筷,一堆柴火在棚子的另一腳,看來這就是做飯吃飯的地方。
念椿已經在那裡嚷嚷:“娘,嫂嫂的東西放到哪裡?”念椿娘拉著玉翠的手進屋:“屋子小,原來唸椿小的時候是和我住一間屋的,現在他漸漸大了,我就讓他睡在堂屋,你不嫌棄的話,就還是和我睡一張床吧。”怎麼會嫌棄呢?
玉翠跟著念椿娘進屋,中間是堂屋,雖稱不上家徒四壁,卻也見不到什麼傢俱,一張桌子用了總有二三十年,上面的油漆已經全都掉了,擺了兩把椅子也是七歪八扭,不曉得坐上去會不會摔下來。
桌子下面擺了一個小小的鋪蓋卷,看來唸椿晚上就睡在桌子上面,他現在不大,桌子還能睡下,等再過幾年這桌子就該盛不下他了。
西屋掛著草簾,念椿娘已經把玉翠的包袱抱進去,屋裡只有一張床,一個缺了一條腿的小桌子擺在窗下,還蓋了半塊藍布,上面放著鏡子梳子,看來這就是念椿娘梳頭的地方。地下放了幾個草墩,念椿娘把包袱放到桌子上,回頭瞧見玉翠站在那裡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