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遮光。”她不走公主風,沒有太多的蕾絲需求。“你對光線敏感。”
臥室視窗向東,每天天一亮,些許的陽光照射就能將他擾醒,在她這裡過夜,他幾乎不曾睡超過六點。
他抬眸,別有深意地瞥她一眼。
“明天不行,朋友結婚,我擔任招待。”
招待啊……那應該有一定的交情吧?
“我可以去嗎?”
他又沉默了下。“可以。”
“那等喜筵結束,有時間的話再去挑窗簾?”
“好。”
她滿意地笑了,再度窩回他頸窩磨蹭。
現在的他,雖然態度多有保留,少有溫存軟語,但是對她的要求,多半隻會說好,嬌寵的心意始終是一樣的。
暖掌柔柔挲撫細緻的肌膚,感受軟膩似水的美好觸感,長年跳舞,讓她保持著纖盈有致的體態,腰身總是比一般女孩子細上些許。
指掌攏了攏細腰,他蹙眉。“你瘦了些。”
以前的她骨架勻稱,穠纖合度,現在倒真有幾分楚腰纖細掌中輕之感。
“行銷骨立,皆因相思磨人啊。”她半開玩笑地回道。“不過現在回來,就沒關係了。”
他垂眸靜凝著她,脾心掠過一抹沉沉意緒。
“沒有啦,就前幾年生過一場大病,那時瘦了不少,後來就不太吃得胖了,不過這樣也好,不用刻意去控制體重。”
“什麼病?”
“沒事,都過去了。”一仰首,吻住他的唇,不讓他再追問下去。
甫宣洩過後的欲潮又徐徐挑起,他旋身將她壓回床面,再次進入她。
熱烈糾纏過一回合後,這一次並不急著尋求激情狂歡,而是緩慢地廝磨,純粹感受肉體結合的親密美好,以及對方每一分心律脈動、肌膚溫度,溫存而繾綣。
他會不時地碰碰她的唇,以唇描繪她的五官特色,長指記憶柔軟如水的身體曲線,然後,再回到她掌心,五指交扣——
左手碰觸到她指間環戒,碎鑽切割面不經意在掌背刮出一道紅痕,不怎麼疼,只是扎心。
圈鎖在女子的無名指,那意義不是一般飾品——
一直到今天,都不曾見她主動取下過。
他狀似不經意,藉由指掌交握的動作將其推離,她下意識指關節一彎,牢扣在指間。
它圈鎖得太牢,早已行之有年,他無辦將其剝離,她也無法放下,一如指間那一圈早已深絡的泛白戒痕,圈在指間,也扣在心間。
楊季楚閉了閉眼,打住思緒不願深想。
若是蹉跎了六年歲月,才發現仍在原處無限迴圈,未免太悲哀。
這一回,若是她仍踏不出那一步,割除重重壓抑的心靈沉癇,那他會選擇走開。
隔天,他先回家稍作打理,再過來接她時,她很明顯盛裝打扮過,讓他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那眼神讓她害羞地紅了頰,小小聲解釋。“你沒說是怎樣的朋友,所以……”
認識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以女伴的身分見他的朋友,有一點小緊張呢,像是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
一到會場,她才知道,要參加的競是吳院長小女兒的婚宴。
楊季楚接過招待的名牌別上,先安排她入座,她從頭到尾一副被雷打到的表情,每每稍一回神,又陷入更大的驚嚇中。
“你還好吧?”賓客陸續進場了七成,他得了空過來關切,一手搭在桌緣,傾身打量她恍惚的神情。
“那個……新娘……”入場的婚妙照,還有熒幕上持續播放的新人成長、相戀剪輯畫面,都是她飽受驚嚇的原因。
輕拉了他衣角,小小聲在他耳畔問:“你……那個……擔任前女友的招待,不會很尷尬嗎?”
對,新娘是六年前去找他那一日,出現在他家的出浴美人。
更驚嚇的是,據說這對新人從學生時代至今,交往十年了。那、那這樣他……他豈非不小心成為第三者?
楊季楚聞言,一臉複雜地瞥她,起身欲走。
“季楚?”這是——惱羞成怒嗎?
“你真的——讓人很無言。”
揪握的手被撥開,留下她皺眉苦思。
也就是說——真的不是那回事,那真的是幌子,他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她!
想是一回事,由他親口承認又是一回事,他那一臉真心不被理解的惱怒——好可愛!
被擺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