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湊近了仔細鑑賞,素珊並不去湊熱鬧,離得遠遠地看上幾眼。方六郎悄悄湊到她身邊,低聲問:“倪大神醫,我這毛病能不能治好?”
素珊抿嘴笑,“被你這麼一叫,我真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渾身不自在。這你眼神的問題可沒得治,就算換了我師父過來也無從下手。”
方 六郎無奈地扁扁嘴,“那就算了。”他性子豁達,並未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很快又將話題岔開,“你什麼時候能出宮?我聽石頭說你還會騎馬、打馬球,原本還想約 你一起。女孩子會打馬球的可不多了,我家裡幾個堂妹都嬌滴滴的,不說騎馬打球,多走幾步都要哼哼唧唧,看得我腦仁疼。”
“還遠著呢。”素珊搖頭道:“少說也還有小半年,等小皇子出世後我就閒了。”
方六郎一臉同情地看著她,“在宮裡頭關上大半年,真夠你受的。”
素珊笑,“宮裡也有宮裡的好,有皇后娘娘在,我不必應酬些亂七八糟的人,倒不似你想的那般憋悶。若實在悶得慌了,皇后娘娘也不至於攔著不讓我出宮。宮裡頭有太醫在,娘娘的身體也漸好了,我也幫不上什麼大忙。”
“那過幾日就隨我們一起去打馬球吧。”方六郎立刻高聲道。他雖然已經十八歲了,可因是幼子,打小就被嬌慣著,比同齡的男孩要天真幼稚許多,腦子裡也沒有那些彎彎道道,聞言轉過身就朝皇后道:“舅母,我能不能邀大娘子出宮去打馬球?”
“大娘子竟然會打馬球?”皇后又驚又喜,“我年輕那會兒也喜歡玩這個,只是後來進了宮就打得少了,而今更是骨頭都鏽住,恐怕連騎馬都不會了。”
靜德長公主也道:“可不是,我還記得那會兒我們還總與皇兄他們對打,不過皇兄總讓著我們。說起馬球高手,那還是銳王爺最最厲害。”
“你是故意不說方駙馬麼。”皇后笑道:“當年是誰——”她才開了個頭,忽然意識到屋裡還有小輩們在,說這些話恐怕不大好,遂又問方六郎道:“可定好了時候?要去之前給宮裡捎個信,我讓劉嬤嬤送她去。”
她興奮得很,一提起這個話題就開始滔滔不絕,“……那會兒我騎一匹紅色的小母馬,別看它個頭小,跑起來倒快,似風一般,又機靈,鑽來鑽去的也不費勁兒……”
方六郎繼續與素珊聊天,“到時候把石頭和兜子也叫上,他們倆現在都會騎馬了,不過不敢騎快。兜子還一直唸叨你呢……”
原本以為只是說笑一句,不想才過了兩日,方六郎真的派人捎了口信進宮,邀她去京郊的平安馬場打馬球。
素珊稍稍有些猶豫,皇后卻勸道:“是該出去轉一轉了,成天悶在宮裡頭,我看著都不落忍。正是春光明媚的時候,外頭的景色美如畫,若不是肚子裡揣著這個祖宗,我都想去呢。”
既然皇后娘娘都這麼說了,素珊自然不好再矯情,回了偏院便讓翡翠整理騎裝。雲麓還得了皇后的吩咐,領她去御馬監選馬。
第二日大早,素珊便領著翡翠和雲麓一起出了宮。
宮外早有方家侍衛候著,一路將她們護送至城外與方六郎匯合。等到了城門口,素珊才發現今兒的隊伍實在浩蕩,除了方家兩兄弟外,沈家那幾位熟識也都在,倪家則來了思琮,而孟二郎竟然也騎著馬擠在隊伍中央遠遠地看著她。
素珊只瞥了他一眼,迅速就把目光挪開,若無其事地上前與眾人打招呼。
方五郎笑呵呵地上前,“還是六郎面子大,居然真把你給請出來了。”他說話時又掃了一眼翡翠,愈發地覺得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方六郎得意洋洋,“那是自然。娘娘還說呢,讓大娘子別總悶在宮裡,以後有什麼好玩兒的都要去邀她才好。”
皇后娘娘何曾說過這樣的話?素珊哭笑不得,但沒有開口拆穿。
孟二郎悄無聲息地策馬踱到素珊身邊,低聲道:“一會兒我有話和你說。”
素珊的心跳得厲害,面上也微微有些發紅,趕緊低下頭,把所有的情緒全都隱藏起來。
除了騎著馬的年輕人外,隨行的還有兩輛馬車,石頭和兜子聽到動靜掀開車簾,瞅見素珊,石頭立刻興奮地扯著嗓子朝她大喊,“珊姐姐,我我我和兜子會騎馬了。”
素珊上前去捏了捏他們倆的小圓臉,柔聲道:“到了馬場再騎也是一樣的。”
兜子又問:“珊姐姐和我們一起坐馬車過去麼?”他睜大眼睛巴巴地看著她,一臉期待。素珊被他看得很是為難,正欲答應,孟二郎在一旁板著臉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