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地道:“這麼早便走?留下來一家子吃頓飯多好。”
唐俊不說話,卻暗暗捅了捅唐修,唐修只得上前恭聲道:“老太太留飯,我們原不應辭的。只父親說了,此次來姑蘇不是來賞玩風景的,而是帶著我們歷練歷練的,還佈置了好些功課下來,書院裡也留了不少課業,故此我們得早些回去。失禮之處還請老太太勿怪。”
唐俊便介面笑道:“待一應功課做得了,我們再上門叨擾。”
他話音一落,傅珺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這唐俊說話真是直接,聽他話裡的意思,在他們弄完學業之前,他們兄弟二人是再不會登門了。
唐修聞言,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唐俊,卻也未說什麼。
宋夫人見他二人把學業都抬出來了,心中雖甚為遺憾,卻也不好再深留,便笑著叫人抬了幾匣子點心禮物過來,讓他們帶回驛館。
這乃是長輩的一片慈心,唐修與唐俊皆謝過了,這才在王晉的帶領下,一行四人浩蕩浩蕩地出了錦暉堂。
直到走出錦暉堂老遠,傅珺還能感覺到王宓與姜氏姐妹留在她身上的視線,心中十分無奈。
她這也算是躺槍了。平白無故地便招了一身是非。不過,唐寂這時候叫她過去,除了見她一面之外,會不會有其他事情?
那起拐賣兒童案是如何破獲的,傅珺至今都不甚了了。四年前她曾問過傅庚,傅庚亦說過些時候再告訴她詳情。然而,這句承諾卻隨著王氏的病故而煙消雲散。
雖之後父女二人亦有書信往還,然關於這件事,他們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遺忘。
此時再度思及舊事,傅珺的心裡生出了莫名的情緒。所幸她戴著長及腳踝的輕紗帷帽,倒不虞被人瞧出什麼來,只是表現得特別沉默罷了。
也許是被傅珺的情緒所感染,這一路,四個人居然皆是無言。
傅珺是因為心緒萬千所致。而王晉則是滿心的不快。
方才王宓她們幾個齊打夥地奚落傅珺,他乃庶子出身,這些言語裡的意味如何聽不出來?只是這般小女兒家的口角機鋒,他身為一個男性長輩,既不好喝斥,更接不上話,只能在心裡乾生氣。
後來王襄派人叫傅珺過去,他立刻便自動請纓,實在是因為那間屋子他一息都不想多待下去了。
王晉原想著,在與傅珺同行的路上,他多少能安慰她兩句。誰想那唐家兄弟這麼不識趣,巴巴地跟了過來,倒叫王晉也沒法多說些什麼,只能保持沉默了。
而唐修與唐俊之所以不說話,前者是見傅珺戴著帷帽,王晉又是一臉的不高興,並不宜於搭話。後者卻是一向懶怠搭理旁人,就算對傅珺有些好奇,見對方一副不願理人的樣子,便也不想開口了。
於是,四個人這一路走得十分安靜。直待到了玄圃門前,那門前的小廝高聲向裡頭稟報了一聲,才算打破了沉默。
卻見那小廝稟報過後,便向著王晉與唐家兄弟各施了一禮,恭謹地道:“還請二爺與兩位表少爺止步。老太爺與唐大人適才吩咐下來,只叫表姑娘一個人進去。”
王晉聞言,方抬起的腳便又收了回去,只轉眸看了看傅珺,神色間帶著幾分疑問與擔憂。
第195章
聽那小廝如此說,傅珺心中已是有了數,待見了王晉的面色,有心要解釋一二,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輕聲寬慰道:“小舅舅放心,外祖父只是找我說話罷了。小舅舅先回去吧,若有事我會叫人知會您的。”
王晉聽罷一想,也只得如此了,便點頭道:“也好,”又叮囑道:“你諸事小心些。”
傅珺自是點頭應是。
這廂王晉又轉向唐家兄弟,強打起精神來笑道:“我的書房便在前頭,若賢昆仲不棄,便請去坐坐喝杯茶吧。”
唐氏兄弟倒是比王晉知道的事情多些,也隱約明白王襄與唐寂此舉的用意,此刻倒是神情淡定。見王晉出口相邀,唐修便欣然道:“久聞滄浪先生藏書甚富,惜乎一直緣慳,是為憾事。今得子鶴兄相邀亦算是了卻心願了,餘及弟自當往玄機室叨擾一二。”
王晉字子鶴,唐修此時以字相稱,卻比稱其為表叔要來得令人舒服一些。且他在言語中還將玄機室抬到了與玄圃一般的高度,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恭維,卻又十分得體。
果然,聽了唐修所言,王晉倒是對他有些改觀,看他的眼神也緩和了些。不過那唐俊一臉的懶怠,卻仍是叫人看不慣。
王晉笑謙了兩句,便自帶著唐家兄弟轉去了玄機室。傅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