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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皇帝有個習慣,相信某大臣,那就無條件無原則的相信下去,這楊嗣昌正是屬於被他無條件信任的大臣,盧象升戰死的原因,還真就是被他這麼相信了。
崇禎十一年十二月十四那天,高起潛全軍大潰,盧象升的參贊主事楊廷麟一個人回到了戰場之上,周圍的居民早就是跑光了,也沒有人打掃戰場。
在戰場上,楊廷麟看見了一個穿著麻布衣服屍首,面目已然是模糊不清,戰場上會這麼穿戴的人也只有總督盧象升了,楊廷麟跪在屍首邊上,只覺得淚流滿面,張大了嘴想要哭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所謂嶽武穆臨死大呼“天日昭昭”,此情此景,類似彷彿。
在德州城中,巡撫顏繼祖和監軍太監劉元斌可是喜氣洋洋,宣大總督盧象升戰死的訊息已經是傳到了德州城中,看這架勢,東虜女真應該是和上次皇太極領著入關一樣,帶兵在京畿一帶劫掠掃蕩一番,然後出塞北歸。
山東這邊看起來是無事了,而且前些日子,膠州營李孟的人馬還在北直隸砍了十幾個韃子地腦袋回來,點驗之後居然不是殺良冒功,實實在在的韃子首級。
也真不知道這李參將如何練得兵,居然這般地勇悍,據說是十個人打十六個,有這些人頭在手裡,將來撤軍之後,在朝廷那邊多少是有功勞的,巡撫和監軍肯定會有個指揮得當的軍功分潤。
看來這分守四府參將李孟今後真要去好好籠絡交往一下,有這麼個手下在,不管如何跋扈,上面都有功勞分,跟著升官發財,這樣的,實在是仗義人士啊!
不過盧象升戰死之後,崇禎十一年的臘月二十一,京師的求援緹騎就到達了德州,所謂緹騎就是錦衣衛的騎兵,這時候也顧不上作威作福了,急忙地跑到了巡撫和監軍所駐地衙門,宣旨求救。
各地的兵馬調動都是由巡撫和監軍來指揮,地方上地軍將跋扈與否,那是軍將的事情,朝廷只問文官。
天子下詔,召集各地兵馬入北直隸合擊韃虜,巡撫顏繼祖自然要慎重辦理,監軍劉元斌也沒有異議,當然,若不想派兵或者是應付也很簡單,只要是把這軍令發給帶兵的武將,然後讓其自行處理就是。
反正武將想出什麼千奇百怪的理由都有可能,推卸責任也是簡單,但對李孟這邊,巡撫和監軍卻都不敢這麼辦理,當日知州衙門門前那幾百顆腦袋,現在還掛在城頭呢,李孟這人可是敢放手殺人的,自己要是得罪了他,保不齊就是麻煩。
所以事情雖然是緊急,可二位大員還是客客氣氣的把欽差安撫住,派人去請參將李孟前來,請來李孟之後,把情況原原本本的和李孟說了,顏繼祖當年是吏部的大員,劉元斌也是在內廷當差,說話都是圓滑乖巧。
只把朝廷的旨意說了,沒有表露自己的任何態度,讓李孟自己去取捨決定,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看著極為功利,不肯吃一點虧的李孟,卻乾脆痛快的給了回應,膠州營願意入北直隸與韃虜死戰。
自從清軍從牆子嶺、青山口入北直隸以來,膠州營雖然在德州全力的防禦,並且灑出了騎兵去查探偵查,但清軍始終不出現在德州面對的河間府方向,而在北直隸境內搞風搞雨,李孟不甘於這種局面。
既然自己沒有推諉,從後方的四府來到這個前線,參與國戰,那就是為了和韃虜死戰,護衛我華夏山河,老這麼守禦,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肆虐京畿之地,李孟早就有些忍不住了,偏偏在這前線,就需要服從朝廷的旨意和命令,不然,按照朝廷諸公的意願,先對付的怕就是膠州營,這內線作戰的糧道補給被人斷掉,自己這一萬兵就白白的浪費掉了。
心中著急,卻無奈之極,而且李孟對清軍下一步要去往那裡並沒有可信服的判斷,自己這一萬人只能是防守一點,若判斷不明對方的動向,恐怕只能是白費力氣,與其如此,不如主動出擊,朝廷的這個命令算是正和李孟的心意。
而且北直隸雖然有韃虜的大軍肆虐,不過地方和中樞的資訊交流網路卻也是非常的便捷,如果進入北直隸作戰,隨時可以分享這些資訊,耳目也是靈便一些,總不至於現在這種不知對方下一步去往何處好,主動作戰的好處就是,不管敵人下一步要去往那裡,我只要追著你打就是了。
不過,這所謂的資訊便捷也只是李孟自己的認為罷了,看到李孟這邊同意,欽差、巡撫和監軍都是鬆了一口氣,同時告訴參將李孟,東虜女真的大軍正在順德府、廣平府一帶遊蕩,兵部的判斷,韃虜不日即將北返,希望軍隊半路截擊。
這個訊息和李孟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