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的身體不好,而不是有人搗鬼。
八月初十,同樣是住在京城平民區的孫傳庭一家真是感覺悽悽慘慘,眼見著八月十五中秋佳節要到了,別人家都是團團圓圓,可孫傳庭被抓,全家人從巡撫、總督的家眷變成了罪人的親屬,這等落差和心境的淒涼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孫傳庭為官多年,也是好大一家人,可被抓捕下獄之後,樹倒猢猻散,很多遠房的親眷,投奔投靠的下人都是慢慢的散去,現在也就是一家五口人和兩個老僕人相依為命,按照京師許多人的判斷,這孫傳庭估計也就是徹底失勢了,眼見著楊嗣昌在湖廣、四川一帶越大越好,等徹底平定,他這邊更沒有什麼起復的機會了。
既然如此,也就沒有太多的人來關注這一家,所以在八月初十那天晚上,一家人愁眉不展準備吃晚飯。院子裡面突然衝進來二十幾號人。也就沒有人關心了。
這些人都是蒙著面,動手倒也有分寸,但矇住口鼻,捆住手腳的卻也是做個了十足,這些人做的算是乾淨利索,這些人都是被灌了一大口氣味難聞的液體,然後就慢慢的昏睡了過去。
孫家這些家眷在陷入昏迷前,每個人都有些絕望了,心想我們孫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孫傳庭一心報國卻被下獄。下獄後家人都要被牽連。
孫傳庭家眷失蹤的事情是在八月十五地時候才被人發現,壓根沒有人關心這些罪人地親眷去了那裡,或許是回鄉避禍了吧。
當然,也沒有人注意到。某日還有幾大車的貨物出了南門,這些貨物據說城內一些北面來的皮貨,城內賣得不太好,想要去通州用漕船運到別出去,看看有沒有銷路。
結果因為貨物不少,和守城門計程車卒絮叨了半天。直到雙方說定了應該交多少錢的常例,這才算是放行。
最後一共十五兩銀子成交,那些守城門計程車兵滿臉喜色。趕著車的商人們則是愁眉苦臉。
這些裝著皮貨的大車,到了距離京師幾里之外的大車店,在那裡重新的翻騰了一會,等再離開地時候,就是一些在京師得了病,想要回鄉的重病患者。
居然是帶著車廂的馬車,還有些青壯的夥計們護送,排場十足。看起來這可是富貴地家庭。不過應該是病的不輕,這麼熱的天。那簾子都不掀開。
孫傳庭家眷不見的訊息雖然上層沒有人關心,可京師市井之中和這些執法的衙門也是沸沸揚揚,一些人禁不住感嘆這世態炎涼,即便是血親的家人也是如此地淡漠,說走就走,也不想想當年孫傳庭顯赫時候的給家中帶來的繁華富貴。
獄卒們合計一下,決定不把這個件事情和孫傳庭說,這些日子孫傳庭地身體虛弱異常,再告訴他這樣的訊息,恐怕打擊更大。
可這些獄卒們也是納悶,孫傳庭的飲食上已經是注意衛生,甚至是改善了不少,怎麼這身體還不見起色,請了幾次郎中過來也沒有看出什麼問題。
孫傳庭下詔獄是下獄待審,也就是囚禁,要是在獄中出了問題,這邊還真是要擔上干係。
“羅頭,我看那孫傳庭的氣色不太好,今天小王給他換了幾次馬桶,怕是那毛病又犯了,給他請個郎中吧!”
周番子在詔獄的門房客氣的問道,那羅頭是個大胖子,聽到這話就氣哼哼的說道:
“簡直是中邪,咱們這邊本就沒有什麼花頭,再這麼給他看病,怕是要倒貼銀子。”
“還是請吧,那孫傳庭家人不見,人也是可憐,總歸不可能看著他這麼病下去,安排人過去吧!”
天色漸黑,眼見著就要換班,這羅頭也是著急回去,也不想多說,點頭答應了下來。
晚上的時候,一名高高大大地郎中和兩名跟班滿心不情願地來到這裡,心想自己明明在南城,偏偏被叫到這西城來,晚上一上燈宵禁,自己怎麼回去還是個麻煩,偏偏來的是番子,凶神惡煞地得罪不起。
輪班的獄卒也知道究竟,直接是把人放了進去,然後關上了牢門,周番子據說前些日子去賭坊得了個彩頭,今日間請眾人吃肉喝酒。
雖說不過是醬肉和燒酒,可畢竟是個好吃食,一幫人早就是興致勃勃的聚成了一堆。任由那郎中在牢裡面忙碌。過了會,聽得那郎中的跟班說是已經是診斷完了,值守的那位獄卒才無精打采的過去給那幾個人開門,那郎中很是虛弱,被那兩名跟班攙扶著,一名跟班帶著些抱怨和那獄卒說道:
“天牢的煞氣太重,我家老爺把這大人看好了,自己卻頭暈眼花……”
“呸,老子在這裡當值十幾年了,怎麼就沒有遇見什麼煞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