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美麗,令他忍不住想再多看幾眼。
但,突然……
他的笑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看向遠方的地平線,只見從地平線上竟突然升起了一股黑塵,這股黑塵越滾越大,越滾越寬,越滾越高,竟漸漸把雲彩都遮擋住了!
他忘記了呼吸,耳中幾乎已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努力瞪大眼睛看著那股黑塵,心中祈禱著,乞求著他所知道的所有神靈,希望他們能降下神威,讓自己看到希望看到的,而不是把自己徹底丟進無盡絕望的深淵!
此時的戰場上,正在交戰的天道軍與夏軍也停止了繼續搏殺,就連那八千夏騎與數萬民兵也一樣。
在滿地的死屍中,一個顫顫巍巍的人影靠著一把插在地上的長槍站了起來,他的頭上、肩上、肚子上、腿上……,幾乎每一個地方都有傷,讓他就像是一個血人一樣。
是劉正彥,他還活著,就連他也努力睜開眼睛,與所有人著從遠處快速逼近的滾滾黑塵,感受著來自腳下大地的顫抖,聽著已經越來越清晰的馬蹄聲。
轟隆隆……
蹄聲如雷,驚天動地!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這是要有多少匹馬才能踏出如此地動山搖的氣勢?
一萬?兩萬?乃至……五萬!六萬?!
更主要的是……是誰?來的人究竟會是誰?!
劉法也在暗暗祈禱著,他很擔心,因為天道軍中現在唯一還沒有出現在這片戰場上的馬軍就只有獨立軍,獨立軍若一起狂踏而來,確實可以達到這種效果,但這支馬軍來得方向不對,獨立軍現在正在東面配合王進提防宋軍,可這支馬軍卻是從北方來的!
北方,是高唐的方向,也是契丹軍的方向,統帥為了博州戰場,把一半的兵力又分往了兩處,僅靠不到六萬人在看守著二十多萬遼軍俘虜,當他得知這個訊息時就覺得這非常的冒險,若被遼軍抓住機會,什麼後果都可能發生!
如果最不幸的事情真的發生了,那來的人會不會是……?!劉法已經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瞪大眼睛看著北方,渾身因為激動甚至在微微顫抖著……
近了,近了……
察哥狂喜!
站在滿場最高處的他第一個看到了,衝在前面的人明顯沒有穿天道軍的黑色軍服,而是穿得灰白色的軍服,那是遼軍!
這些日子就像是徹底消失了的遼軍終於出現了,他們突圍了,他們來救自己了!
但僅僅片刻之後,察哥就只覺如遭雷劈,呆立當場,渾身徹骨的冰涼……
因為,衝來的人雖然是遼軍。
但……
他們所舉的旗幟卻是……
天道軍的旗幟!
沒錯!在遼軍之中,也有許多身穿黑色軍服的天道軍!
“快,快!鳴金收兵!”察哥如同像是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一樣,面色蒼白滿頭大汗的一把拉過身旁的一名親衛,用嘶啞的聲音狂喊道,“收!兵!”
金鉦聲響起,響徹全場,夏軍如夢方醒,調頭就往博州城跑。
與此同時,劉法激動的大吼一聲,“是我們的人,我們的天道軍!”
天道軍的將士也終於反應過來,將士們激動的高舉武器吶喊著。
“我們的人到了,我們的天道軍到了!”
劉法一聲令下,“吹號,追擊,追擊!”
攻擊的號角瞬間響起,壓過了夏軍的鳴金之聲。
所有的天道軍將士,甚至包括剛剛已經被八千夏軍鐵騎殺得潰不成軍的民兵們也都拿起武器衝殺向了潰退的夏軍!
一邊倒的屠殺,終於來到了……
殘存的夏軍終究還是退回了博州,並沒有被圍殲在城外。
並不是天道軍做不到,而是在將夏軍重新驅趕過圍城溝後,天道軍的金鉦之聲也響了,天道軍放棄了追擊,放棄了殺進城去。
劉法並沒有立刻去管究竟是誰指揮著援軍在最關鍵的時刻趕到了這裡,他甚至都忘記了思考為何遼軍會舉著天道軍的軍旗,他只是發了瘋一般騎著馬狂奔向第二戰場,然後翻身滾下馬,在滿地的死人堆裡找尋著自己的兒子。
直到,他看到幾個民兵抬著一個擔架走來,擔架上已經成為了血人的劉正彥還能虛弱的呲著牙朝他笑了一下時,他才徹底長鬆了一口氣,快步來到擔架前,握住劉正彥的“血手”,連聲道,“好孩子,好孩子!”
但劉正彥的手卻動了一下,劉法抬頭一看,只見劉正彥雙目睜大看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