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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河畔的木椅子上迸出缺席者的血柱

偉大的費南多。

〈關於persona的論文練習〉

Persona原本是拉丁語詞,意指在古典劇場中演員所戴的面具;後來演變出dramatis personae這個名詞,意指一齣戲劇中人物的名單;最終演變成英語中的person,意指特定的個人。在新近的文學批評中,persona通常指第一身敘事者,無論這敘事者是敘事詩或小說中的“我",或抒情詩中讀者所聽到的說話者的聲音。

M。 H。 Abrams; A Glossary of Literary Terms

我創造了自己各種不同的性格。我持續地創造它們。每一個夢想,一旦形成就立即被另一個來代替我做夢的人來體現。為了創造,我毀滅了自己。我將內心的生活外化得這樣多,以至在內心中,現在我也只能外化地存在。我是生活的舞臺,有各種各樣的演員登臺而過,演出著不同的劇目。

Bernando Soares/Fernando Pessoa; The Book of Disquietude

《不安之書》的敘事者貝爾納多·索亞雷斯,是這本書「真正」的作者費南多·佩索阿(Fernando Pessoa)的其中一個筆名。佩索阿是二十世紀葡萄牙詩人,生於1888年,死於1935年。生前並未得到重視,死後作品才被重新發現和整理,並且被譽為葡萄牙最偉大的詩人之一。佩索阿遺留下大量零亂手稿,至今還在整理中,過程中的一大困難,是確定每篇作品的「作者」。考據結果顯示,佩索阿一生曾使用七十二個名字進行創作,他把這些名字稱為heteronyms,並不單純是筆名,而是有不同個性和生活背景的人物,其中主要的角色,如Alberto Caeiro、Ricardo Reis、Alvaro de Campos、Bernando Soares,和包括稱為Fernando Pessoa的這個角色,也各有代表作品,不同的文風和文學理念,和頗為詳細的生平事蹟,他們之間亦互相認識,甚至互相批評。佩索阿的創作扮演,把寫作過程中必然的自我分裂、繁衍和創造推到極至。「作者們」反覆探索生活當中感官經驗的真實性和寫作中自我的虛構性,但上述兩者之間的關係其實十分矛盾。如果寫作必然只能是一種扮演,一種假面的藝術,(或者藝術本身就是一種假面活動)那麼片段的感官真實還有可能言詮嗎?還有可能透過文字去重現嗎?如果真實只存在於事物的存在本身之中,或者在個人感悟的當下之中,那麼抽象的沒有實質的語言重組還有甚麼價值?真實感官和語言表現是否因此也屬兩回迥然不同、毫不相干的事情?也可不可以說,一個是實在的經驗,另一個是虛構的代現?而兩者之間並沒有相連的橋道。。 最好的txt下載網

偉大的費南多(2)

唔……,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在文中是想講Pessoa這個作家顯現出來的關於寫作的矛盾狀況吧。Alberto Caeiro的詩說過,蝴蝶只不過是蝴蝶,花只不過是花,事物也沒有深層意義,它們只是存在,而覺識這些事物的方法只有透過我們的感官,那當下的感官反應至少也是真實的吧。可是Bernando Soares卻說真正的旅行是腦袋裡的旅行,只有從沒去過的地方,才能保住美麗幻想的可能,一旦真的去了,就給現實經驗侷限了,所以他從不離開里斯本的道拉多雷斯大街,但他也因此擁有無邊的山光水色,而且能在文字中創造它。前面說的是人的自我消融,讓事物的存在滲透到自己的感官裡去;後面的想法卻否認了現實世界的實質,把一切歸結為自我意識裡的憑空想象。也可以說,裡面有兩種主張,和兩種狀況,一種是實質的,一種是幻想的,或者是你說的實在的經驗和虛構的代現。所以你覺得困惑了,是不是?

那個晚上我們到黑騎士家聚會,原以為可以見到他的太太,但她卻有事出外了。黑騎士的家比我想象中尋常。沒有過多的裝飾,但又不過於簡陋;不見另類的風味,但又未至於庸俗。一般家居中會有的東西,他的家也有,書也算多,但又未至於令人印象深刻。結婚照片也很尋常地放在當眼的地方。唯一出乎意料的,是他原來會抽菸鬥,因為平常都不見他吸香菸。我們叫了外賣做晚飯,吃完後大家幫忙收拾碗碟,我就趁機問他看了我早前交給他的一篇短論沒有。他蹙眉想了想,就說了上面的一段話。我其實對這篇東西很沒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