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是奏章,此人非但硬說成是信札,還要他過目,這好像應該遞交朝堂之物,怎麼就先要給他過目呢?
曹智暗思,此人頗有點怪,但區區一封奏章,曹智卻是看就看了的,於是就點著頭,接過後,道了兩聲“好好!”就側過身隨手翻閱起來。
曹智開始還慢不在乎的看著這份奏章,粗略前面幾行後,神色漸漸凝重起來,看完之時神色又轉喜了。而董昭在曹智看信時,一直默默的雙手揹負的看著曹智變化的神情微笑著。
這哪是什麼信札,是份徹頭徹尾的奏章,而且是張揚以他的名義向獻帝表舉曹智正式成為兗州牧的表奏。
曹智看完信,揮退帳內的親衛,只留下自己的親侄子曹休。自從李黑死後,曹休就充當了曹智親衛軍門下督之職,對於來自敵對張揚出的謀士,他自是加倍小心,親領八名親衛守在曹智大帳中。此時,曹智揮退左右,讓曹休很是莫名。他疑惑的看看曹智,又看看一臉得意的董昭,滿腹疑慮的左右盼顧著,心下猜想事情大概有些蹊蹺了。
曹智當著董昭的面,唯獨留下曹休,也是大有深意的,他呵呵喜悅地大笑兩聲,朝著董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再轉首對曹休道:“文烈,你這次回去要告訴你大叔父,他得來兗州牧之位,都是他命中貴人所賜,而這位貴人就是這位董先生!”
“不敢,不敢!”董昭沒想到曹智把他定的級別這麼高,聽曹智對曹休的稱呼,這個小青年應該是曹操、曹智的親侄子,而且曹智如此慎重的意思,竟是要曹操記住他董昭的恩情,將來感恩圖報。
對於如此高的禮遇,董昭趕緊雙手亂擺著彎腰拱手,解釋道:“鄉侯言重,此乃張太守的一點心意,其實”
“其實這我都是董先生之功,據我所知表舉我兄長為兗州牧,是董先生的提議!”曹智在董昭話未說完之際,就介面道。
董昭本來是想借機闡明他此行的目的,代表張揚向曹智示好,以此拉攏他們曹家和張揚的關係。沒想到曹智不但把話題一直圍繞在他身上,竟還直言他知道此計是董昭所現。這說明什麼,說明曹智即在拉攏董昭,又在展示他龐大精深的情報工作。
如此機密之事,曹智竟瞭如指掌。董昭一下子驚駭的以為曹智早在張揚身邊安插了耳目,否則那會如此清楚這計謀是董昭出的(其實是曹智根據歷史推斷出來的)。
董昭嚇得躬身拜倒之際,曹智及時扶住他,同樣慎重道:“董先生務虛謙虛,曹某知道很多事,將來家兄還有許多地方要倚重董先生!”
“是真的!”董昭確認著自己的猜想,心道:“還好自己是站在曹家兄弟一邊說話的,要不然怎麼死了都不知道!”
接下來兩人談話的氣氛就親近的許多,曹智一副把董昭當成自己人的摸樣,也讓董昭很是受用。
這天夜裡董昭得意洋洋的從曹智出迴轉時,剛拐入一處城角,突然有個黑影竄出拽住了他,嚇了董昭一大跳。
“什麼人?”
董昭定睛一看,對面立即出現了一張滿是麻子的醜臉。“喔!”原來是新近投到張揚帳下的黑山軍餘孽眭固,這小子算見機得快,於毒在朝歌兵敗之前,就溜了,跑到河內投奔張揚。
張揚因為見他手底下有兩把刷子,而且在黑山軍中地位也不是很高,袁紹並不一定要非追殺到他不可,於是就收下了他,派在自己都尉楊醜的手下任職,但至今未分兵權給他。現在還屬於被張揚的考察期,但別看眭固這小子一臉麻子的粗像,但入了官場就很會鑽營,沒事跟一杆文官、謀士走得迫近。
董昭對眭固雖說沒啥好感,但這小子挺會做人,所以相互見著面還能說上兩句。
“董大人這是去哪了?”眭固兩眼泛光的瞅著董昭問道。
董昭哈哈一笑,也不生氣,直接回道:“為主公送信去了!”
“哦!”眭固滿臉麻子抖動著,追問:“給誰送信啊?”
董昭“嗯!”了一下,立時警覺起來,臉色一沉,不滿地反問道:“將軍你說呢?”
眭固知道自己話問多了,他的身份還不該打聽這麼多。於是他就嬉皮笑臉的對董昭抱拳道:“董大人莫生氣,不是小的不懂規矩,眭某其實也猜到主公有意聯合曹智,眭固別無他意,只是守候在這裡看看有什麼可以為主公和董大人效勞的地方,眭固曾經在魏郡和曹太守有過一段合作,還算有些舊情”
眭固大有深意的暗示,立時讓董昭如明鏡般知曉了他的用意。這小子是見縫插針的想建功和攀關係,曹智和黑山軍合作過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