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誰見了誰都是一副親熱的笑臉,背地裡卻個個捅刀子下絆子,恨不得把當了自己路的人都斬盡殺絕。楚慈對人雖然清淡,卻從不玩假的,跟他交往總讓人覺得安全,妥帖,並且十分舒服。
一個月以後任家遠又來檢查了一下,發現韓越已經長出了部分骨痂,可以稍微下地行走了。那天韓越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有關於韓家的,關於龍紀威的,也有關於他自己和楚慈的。
楚慈進來給他換今天剛到的報紙,突然只聽韓越低低的叫了一聲:“楚慈……”
“什麼?”
韓越沉默了一下,彷彿有些期待又有些畏懼,期期艾艾了半晌,才低聲問:“你那天在山谷裡,為什麼後來又折回來呢?”
楚慈似乎僵硬了片刻,才簡單的道:“沒什麼。”
韓越很堅持:“沒什麼是什麼意思?”
“就是沒什麼特殊原因的意思。”楚慈淡淡的道,“我沒有要害你命的想法,明明有救人的能力卻故意不去救,這種事情我辦不到。”
“你就沒想過萬一我死了,你就可以得到很大一筆遺產,而且從此以後你都自由了,再也不用被我強迫著留在身邊……”
楚慈轉身向門口走去,簡潔的打斷了他,“——我本來就沒有打算接受你的遺產。”
咔噠一聲,他開啟門走了出去,沒有再聽韓越多說一個字。
“……真是無情……”韓越低沉的笑了一聲,手指摸到口袋裡一個硬硬的長方形盒子。
那是他在楚慈生日以前,從卡地亞訂購的一對男戒中的一隻。
“今天先算了,”韓越自言自語的道,“等你願意成為我的遺產繼承人的那一天,再把這個送你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二更,請叫俺信守諾言的淮淮~!
27
27、裴志 。。。
自從韓越受傷臥床開始起,裴志就經常來楚慈家做客。每次他一來,楚慈就進書房去看書或者打遊戲,留他跟韓越在外間說話。
裴志上門的時候有時會帶禮物,一束新鮮的香水百合,一個時令果籃,或者買些不常見到的點心小菜之類。裴志畢竟是個精於世故的商人,作風跟他們那圈部隊裡的朋友都不大一樣。韓越一開始笑話他上門還帶東西,看著就特別生分的樣子,後來慢慢也就懶得管了。
那天裴志上門的時候帶來一個重要的訊息:“龍紀威跟老於掐起來了。”
韓越正坐在外間點菸。楚慈在的時候他怕嗆著楚慈,所以一直忍著煙癮,現在好不容易能舒舒服服的抽一根上好的雲煙了,他心情格外暢快:“哦?他們終於掐起來了?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老於說了什麼:你不服從上級命令,無組織無紀律,無視大局,無視集體,極端散漫的個人自由主義……”
“錯了,”裴志接過一根菸,說:“老於這次一個字都沒說。”
“——啊?”
“因為他被氣瘋了,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裴志壓低聲音道:“小日本鬼子帶著最新研究成果來北京跟咱們‘交流學習’,結果龍紀威一看日本人,那叫一個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啊……老龍當時就暴走了,把人家幾千萬資金千辛萬苦養出來的東西給活活咬死了……”
韓越噗的一聲,勉強沒笑噴出來:“然後呢?”
“然後龍紀威就被隔離審查了。不過這幫人能審查出個屁啊,姓龍的極度仇日他們又不是才知道。”裴志啪的一聲點著了煙,深深吐出一口菸圈,“雖然我很看不慣姓龍的那小子,但我不得不承認他有時也挺有意思的。”
“他恨日本人比恨我們要多多了。怎麼,我家老爺子怎麼說?”
“九處的人已經不敢再對幾個世家門閥做什麼了。韓司令已經準備從臺江動身來北京,但是在浙江還有一些人情要了結,回北京得等半個月之後。我出來前我爸還說,韓司令說不定要給你打電話呢。”
韓越點點頭,“我想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聽我爸的意思,韓司令這次特別感謝楚工。等你出山以後真得好好謝謝人家,要不是楚工,這次你十有八九得死在山谷裡。”
韓越笑起來:“確實……我後來想,如果那時一個人孤零零死去的話,老子一定會變成永世不得超脫的厲鬼吧。當時我還硬撐著叫他趕緊走,後來想想,操,他要是真走了我可就崩潰了……所以這種事千萬不能有下次,一次他孃的就夠了,這輩子我都不想嘗試第二遍了。”
“那你以後就要學著對人家好點。”裴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