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我看到了她的破綻,總共十九處,而且根本沒有那股暗藏的神秘力量護佑,清楚地暴露在我的視線裡。目光所到之處,刀光也如影隨形一般到了,就在她的左肋下撕裂開一道血泉,〃嗤〃的一聲,頓時血濺如霧。
刀人合一,刀即是我,我即是刀,於是我的目光也變成了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刃。
〃楊天……你是楊天!〃她又一次叫著大哥的名字,想必〃逾距之刀〃給她的思想裡留下了深刻之極的烙印,所以每次看到這種驚才絕豔的刀法,便會記起大哥。
〃我不是楊天,但我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你。〃十九處破綻,至少有一半以上在致命的地方,我只是不想過早殺生而已。
〃不,你是楊天,除了你,誰還能掌控'逾距之刀'?你快走,快離開這裡,天神就要從烈焰中復活了,等他開啟那扇門,整個世界都會毀滅……我不要你可憐我,快走,快走……〃
她的眼神中交替閃現著善良的焦慮與邪惡的陰笑,雙重人格正在激烈交戰。
毫無疑問,那扇門後面禁錮著的是一個被稱作〃天神〃的超級怪物,擁有毀滅地球的力量,或許那就是用意念操控唐清的終極敵人。未來的某一個時間,他會破門而出,成為禍亂世界的惡魔。
〃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他復活?告訴我,有個叫'蘇倫'的女孩子是不是也在這裡?是不是在'亞洲齒輪'的旁邊,那齒輪又是藏在哪裡?〃我用更高的叫聲蓋過她的歇斯底里,如果真的需要逃生,不找回蘇倫,我是不會一個人離去的。
紅光再次閃現,逼得我後退了一大步,此刻她的思想重新被邪惡的一面所控制,這一次出手的目的卻是阻止我的追擊,迅速飄飛後退,落向石壁下面。
〃不要走,我帶你離開這裡,離開這裡好不好?〃我希望能善待一切愛上大哥的女人,即使明知道他們是無緣的,但是面對已經發生變異的唐清,就算把她帶回到外面的平凡世界裡又能怎樣?
阿爾法和唐心已經返回,與急速離去的唐清交錯而過,卻並沒有出手攔截她。
〃幸好敵人在分心旁顧,來不及全力操控唐清,否則你就很危險了。記住,她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是一顆帶刺的鐵球。〃
阿爾法的所有表情都隱藏在面具之後,什麼都看不到,只是我從那種悒鬱的聲調裡推測出,一定是遭遇到了新的重大挫折。
〃風先生,就要下雪了。〃唐心低聲提醒。
雪幕是從遠處一路鋪散過來的,當她跟唐清激戰時,我其實就已經聽到了雪落的聲音。鵝毛一樣的雪片撲簌簌地跌落下來,十幾分鍾之後,便令所有的屋頂都罩上了一層白衣。我在洞口伸出雙手,接住了十幾片雪花,轉瞬便在掌心裡化成水滴,涼意直透心底。
這是真正的雪,不是若有若無的幻覺,但在這個山腹底下的奇異世界裡,又怎麼能接收到來自外面天空的雪花?
〃唐心,你該去化毒療傷了。〃阿爾法漠然做了吩咐。
唐心順從地答應了一聲,向我點點頭,一路走進洞去。他們之間的關係猶如師徒,阿爾法每說一句話,唐心都會用心聽著,並且立即去做,就像之前老虎對待她的態度。
〃有新的力量加入了?〃等唐心的背影消失,我才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
〃你能感覺到?〃他反問,又在洞口坐下來,戰靴伸在洞外,承接著羽毛般輕柔的雪片。
他沒有告訴我剛剛追擊到建築群深處之後發生了什麼,但我已經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鼓聲,並不是經由耳朵〃聽〃到,而是直接有了心靈感應。喑啞單調的鼓聲敲擊著永恆不變的遲緩節奏,彷彿是非洲大陸那些荒漠世界裡幾千年來一直代代相傳的生活模式,隨尼羅河水一起沉浮流轉著。
〃我們之間,沒有必然的利益衝突,所以,也許能夠成為朋友?〃我做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在前所未有的困境裡,以和為貴、與人為善才是最根本的生存法則。
〃朋友?你能接受一個面目怪異的異族人嗎?幾千年了,我一直不相信會跟別人成為朋友,也從沒有這種奢望。〃他舉手彈落靴尖上的雪花。
〃為什麼不能?你不是一直標榜自己是真正的地球人?〃我並不特別渴望看到他的眼睛,但隔著面具交談,心裡總像是扎著一根刺,無法踏實下來。實際上即使是在李家古籍上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也沒有過分地驚駭過。
他堅決地搖搖頭:〃不必了,我們不是朋友,我不會有朋友。在這個星球上,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